頭:“聽王妃的。”
玉引猛地回頭,看見他眼底促狹笑意的一剎,臉就紅了。
幾個錦衣衛識趣地立刻告退,孟君淮帶著她進屋,邊落座邊笑道:“耍威風耍到錦衣衛跟前來?你別為難他們了,現下人人都焦頭爛額,不然他們也不想這麼熬著。”
“我就是說個理兒。”玉引一喟,“你當我是窮耍威風麼?我剛才吩咐膳房了,若戌時還在說這話,就讓他們按人頭被宵夜來,要雞湯麵、牛肉湯麵這類補身又不易積食的。再有,府裡日日都有新做但吃不完的點心和糖,回頭讓膳房拿食盒裝了給幾位大人帶回去,免得他們總顧不上妻女,日子久了跟家裡生分了。”
孟君淮聽言一蹙眉頭:“你覺得孩子跟我生分了?”
“嘖……孩子都氣壞了!”玉引一瞪他,“你若能聽我的,忙到亥時四刻就歇下,今晚便陪陪孩子們唄?和婧還好,那兩個小的今天一提你就噘嘴啊!”
一提他就噘嘴……
孟君淮想象了一下畫面剛要笑,玉引湊到他面前:“你再天天光和政務痴纏,我可就要跟他們一起噘嘴了。”
“哎,別……”孟君淮呵呵一笑,“我錯了還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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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孟君涯正笑意悠悠地看著頭回來覲見的七弟孟君溪。
孟君溪被他盯得怵得慌,調整了一下心緒,堆上笑:“皇兄……恕罪,臣弟看您近些日子都挺忙的,不敢貿然來打擾,是以聽說您近幾天輕鬆些了才過來。不敬之處您恕罪,若今兒還是打擾著您了,您也恕罪。”
“嗯,沒事。”孟君涯笑意不改,說完這句後,又有些痛苦地一喟,“近來確是忙得很,東廠這幫人……唉,就沒一個乾淨的,你上東配殿瞧瞧,我這麼日日不停地梳理此事,摺子還是堆成個山,看都看不完。”
“……”孟君溪一時卡殼,沒想到怎麼接話——他總不能說我幫您分擔分擔,替您看看摺子去吧?
但皇帝好似沒注意,話鋒一轉,直接將這話題繞了過去,誇讚說:“你弟弟近來辦得倒不錯,朕把西廠給他,他理清楚了不少事。”
前陣子還在嘲笑十一弟當了“西廠督公”的孟君溪只能堆笑:“是,十一弟近來十分勤勉,說定不辜負皇兄的厚望。”
皇帝又道:“你六哥近來也很用功,朕以為他剛接手錦衣衛得適應一陣,沒想到這麼快就打理地井井有條。”
孟君溪:“……”
他再怎麼不走心,也能聽出來皇兄這是想刺激他討個差事。
他戰戰兢兢地抬眸掃了一眼,皇兄果然掛著一副“你也幫大哥乾點啥唄?”的陰險笑容。
孟君溪如鯁在喉,吞了口口水:“皇兄,臣弟……”
皇帝:“哎,朕就知道你肯定也不甘這麼閒著。”
孟君溪:“???”
而後皇帝從龍椅上走下來,踱步到他跟前,慢待期許的一拍他肩頭:“你和老十一是親兄弟,讓你比他低了你覺得臉上無光,朕知道,肯定讓你把這面子掙回來。”
孟君溪:“謝、謝謝皇兄……?”
皇帝眯眼:“東廠亂成一團,朕也不敢隨便挑人接這個攤子,就交給你吧。”
孟君溪:“???”皇兄您說啥???
前陣子他剛嘲笑完十一弟是西廠督公,今兒自己就成了東廠督公?魏玉林的繼任……?!
可孟君溪也不能抗旨啊,他還得客客氣氣地把這差事應下、恭恭敬敬地從乾清宮退出來,退出殿門叫陽光一照,他眼前一晃差點厥過去。
“哎……爺!”隨來的宦官趕緊扶住他。
孟君溪一咬牙說沒事,望望天色一臉悲慼:皇兄您怎麼突然愛拿兄弟們尋開心了呢?
殿中,皇帝將七弟的悲憤反應盡收眼底,他兀自悶頭笑了一會兒,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他想把兄弟們都用起來。無所謂從前的歷任皇帝都不許兄弟、皇子掌實權有怎樣的道理。
兄弟或許會篡權,但即便他們篡權,也比讓魏玉林那樣的奸宦當道好吧?
目前為止,他的做法看起來還是對的。兄弟們還很齊心,而且也各有各的本事。
——拋開對掌權的利弊考量不提,他近些日子觀察下來,還真有點為弟弟們委屈。
他們也都是讀過很多書的,卻一直只能安於享樂。其實,若讓他們有機會施展拳腳,未必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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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逸親王府供孩子們讀書的小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