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時困難不說,生完後還被大夫叮囑一定、一定要好好調養,不然會落下病來。
近幾年她調養得怎麼樣?按理說不錯,王府裡什麼都不缺,進補並不難。
但她今天上午那一出實在太嚇人了。大夫把過脈後也說還是氣血太虛所致,養胎時一定要多加註意……那麼,萬一她出個意外呢?
玉引自己倒沒想到那麼深,她覺得自己近來身子都挺好的。加上之前已生過一次,她現下已沒有了之前那種無可遏制的恐懼。
她只擔心一件事……
“不會又是雙生胎吧……”顫抖的語聲灌入孟君淮耳中,他同時感覺到一隻手從衾被中摸了過來,搭在他的手上,全是涼汗。
他反手將她一握:“不會。哪有回回都懷雙生胎的……你從前的十年拜的又不是送子娘娘。”
他這麼一說話,她便聽出他似乎也在怕什麼了。
玉引翻了個身,往他跟前湊了湊,胳膊環在他腰上:“你……不用太擔心啊,只要不是雙生胎,我覺得就沒事!”
上一回實在是阿祐遲遲不出來把她磨得太狠了,磨到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油盡燈枯。如果只有一個,應該能輕鬆很多才對?
玉引一邊想這個道理,一邊也在自己安慰自己:“都說生過一回,第二回就容易了,我這還是頭回生了倆,第二回就一個,都不是事兒!”
孟君淮聽著她故作輕鬆的話深吸了口氣,翻過身將她攬住,“不說這些虛的道理。明天我先進宮問皇兄求個御醫來,給你開個食補的方子。”
玉引想了想,到底還是有點憂心,強調說,“那……你跟御醫說一聲,也別補太狠,據說把孩子養太大了也不好生。”
“嗯,我有數。”孟君淮邊應下邊將她攬得又近了些。然後,他滿腦子都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想怎麼能讓她更順利地將這孩子生下來,想著想著,腹部猛捱了一拳。
“……”他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不看也知道她這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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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孟君淮早早地就進了宮。乾清宮門口,出來迎他的是皇帝身邊的大宦官,一到他跟前就擦了冷汗:“爺,您怎麼也來了!昨兒那十爺……”
孟君淮知道他有所誤會,直接解釋道:“我不是來侍疾的。王妃有孕了,求皇兄指個御醫。”
他幾乎能聽出大宦官猛地鬆了口氣,瞬間換了張笑臉請他進去。踏進殿門,孟君淮看到皇兄疲憊的面容上也有些不快。
“皇兄新年大吉。”孟君淮假作看不出他的不痛快,施罷禮後只一五一十地將玉引有孕的事說了。
皇帝顯然一怔:“什麼?”
“王妃有孕了,但身子虛,臣弟想求皇兄指個御醫去開個進補的方子給她。”孟君淮平靜地又說了一遍,絕口沒提太上皇半個字。
皇帝又睇視他片刻後,神色緩和,一哂:“應該的,朕即刻讓御醫過去。”
“謝皇兄。”孟君淮一揖,正要就此告退,皇帝忽地道:“去養心殿給父皇磕個頭吧。”
“皇兄……?”他略有疑色地抬眸掃了一眼,皇帝平靜地又說:“若他傳你進去,你就去陪他說說話,去吧。”
那天,孟君淮只覺氣氛沉悶得緊,從乾清宮到養心殿,都向是有烏雲壓在頭頂上。
他在養心殿門口磕了頭,太上皇並沒有傳他進去。
彼時他也並沒有想到,兩天後,喪鐘聲就響遍了皇城。
那天玉引剛被孟君淮喂著吃完一小碗補身的藥膳,出了一身的熱汗,楊恩祿將訊息急稟進來,驚得玉引頓時一層冷汗覆住熱汗:“什麼?”
“太、太上皇……”楊恩祿擦了把冷汗,好生理了理氣兒才敢再重複一遍,“太上皇……駕崩了。”
她即刻看向孟君淮,原本正坐在榻邊與她談笑風生的人好似突然失了魂,連面色都灰暗下去。
“君淮……”玉引叫了他一聲,他沒什麼反應,她擺擺手示意旁人退下。
待得眾人都退出去,她坐起身攬住他:“君淮你……節哀。太上皇年事高了,這幾年也身子都不好,這事……”
“我知道。”孟君淮目光空洞地應了一聲,他深緩了一息,氣息裡彷彿墜著千斤巨石,“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
他並不是在哄她,她說的這些道理,他確實都知道。
只是,心裡仍是難受得很。
難受什麼呢?也說不清。
近些年,先是他們陸續賜府出宮、再是東西兩廠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