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玉閣裡,玉引還真認真“研究”了一下有什麼府裡不常吃、又有趣兒的東西可以當晚膳。
珊瑚和趙成瑞分別提了幾樣,珊瑚說的多是主食,譬如天津的煎餅果子、坊間街頭的麵茶,還有一碗下去肯定就飽了的滷煮火燒;趙成瑞說的則都是葷食,什麼乾鍋牛蛙、爆肚兒、炒肝兒、羊腦燒餅。
玉引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只嘗過麵茶,另幾種都只聞其名不曾見過其影,就索性說都備點上來吧!
等膳的過程中,她居然還有點緊張。主要是讓乾鍋牛蛙和羊腦燒餅給嚇的,尤其是羊腦燒餅,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噁心?
不過這種感覺沒抵過好奇心,玉引只專門問了一句,不會為了做這個燒餅專門殺頭羊吧?趙成瑞答說那肯定不會,府裡每三五天宰頭羊做菜是肯定的,這羊腦沒人吃就是扔,現下想吃了自有現成的。
於是她就安心了,高高興興等晚膳。
結果晚膳端上來的時候,聽楊恩祿過來稟話說:“爺跟十二殿下一起回京了。”
玉引:“啊?”
楊恩祿又說:“爺說他最遲明天就回來,讓下奴留下好生伺候您,您甭擔心。”
玉引:“哦……”
順著這話想想也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楊恩祿算孟君淮身邊使著最順手的人,現下連他都沒帶走,可見不是什麼難辦的事,不然總得有個得力的幫手在身邊才好。
玉引便擺擺手讓楊恩祿退下,自己帶著幾個孩子“探索”桌上的吃的。
煎餅果子、麵茶看上去最正常,乾鍋牛蛙不細看牛蛙的形狀瞧著也就是一小鍋菜。玉引鼓了一會兒勇氣,伸手拿了個羊腦燒餅起來。
熱騰騰的燒餅從中間劃了個口,裡面塞著滿滿當當的、白白的羊腦,看著像豆腐沫,可惜滿桌都知道這是羊腦。
一桌孩子都屏息看著她,和婧有些擔心地拽拽她的衣袖:“母妃……”
然後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玉引吭哧一口咬下去!
玉引努力不想“裡面是羊腦”這回事,品了品,居然覺得還不錯!口感有點綿、有點沙,鮮味特殊,但一點“噁心”的味道都沒有,不難吃。
她微笑著看向和婧:“你來一個?”
和婧立刻使勁搖頭:“我不!”
之後這頓晚膳就在不停的相互嫌棄和笑鬧中度過。
這邊夕珍舀炒肝,阿禮看著那個粘稠的質感就又咧嘴又捂嘴,最後特別嫌棄地說了個形容:“好像鼻涕!”
剛吃了一口到嘴裡的夕珍:“……”
那邊和婧跟夕瑤研究滷煮火燒裡都有什麼,夕瑤年紀最小,就認識豆腐和火燒,和婧則還認識個大腸。
“這是什麼?”倆小姑娘舀出了一塊都不認識的東西,深灰色,好像是葷的,但裡面又包著一個管狀的奇怪的東西。
趙成瑞探頭看看:“哦!這個下奴認的!這是肺!”他拍拍胸口,“左邊右邊各一個!”
“……”眾人一起側頭看了他一會兒後鬨堂大笑,珊瑚打著他說:“你不在自己身上比劃豬肺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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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凌雲園中的一派輕鬆,謹親王府則是一片烏雲壓境。
三人坐在堂屋裡各自沉默了一陣,孟君涯一嘆:“東廠要捧十弟這事,我是有所覺察了的,只是沒想到他起來得這麼快。”
他以為東廠要用別的路數,比如給十弟些實權、幫他謀個官職什麼的,沒想到是直接捧到父皇跟前,連道彎都不帶拐的。
孟君涯有些頭疼。因為東廠勢大的關係,許多事都不得不避著,比如這回為了幫四弟解禁而向戶部打聽事情,他一開始就跟哪個兄弟都沒敢提,生怕傳大了又讓東廠拿來搬弄是非。
但如果東廠已經在這樣抬十弟了,總避著便是不行的。
挑一個原本排不上號的皇子去捧,最終是什麼目的,用都不用問。
孟君涯靜思良久才又開了口:“這是我會安排,你們安心避你們的暑。母后那邊,我讓老三去說老十。”
十二皇子在氣頭上:“三哥是哪邊的那可沒準兒!親弟弟在父皇跟前得臉,我才不信他沒好處。”
“十二弟!”孟君淮何止他,起身向孟君涯一揖,“大哥如有什麼別的吩咐,也及時知會兄弟們一聲。還有,四哥那兒……我也覺得如能想法子早些回來,便還是早些回來為好。”
在兵荒馬亂的地方待著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我知道。”謹親王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