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難受?”
玉引微滯,沒多為自己解釋,只問她:“他傷得很厲害?”
夕珍眉心緊鎖著,點了點頭:“我沒去看,但阿禮去了。阿禮回來後說直哭,說他手指上劃得一道一道的,全是血,最深的地方能瞧見筋骨……”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坐在玉引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又道:“我知道您不喜歡尤側妃,我也不喜歡,她最討厭了。可尤則旭跟她不一樣……他是個挺好的人。”
玉引睇著她:“你喜歡他?”
“……也沒有。”夕珍搖頭,“我沒喜歡他,但也不討厭。我從沒想過嫁給他,還覺得他和端柔公主若能成也挺好的。今天一聽說這事兒吧,我也……”
她撇撇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就是壓根沒想過這事兒,您知道我感覺嗎?”
玉引點頭:“知道。”
她也是壓根沒想過這事。哦,她在王府裡當正妃,尤家的女兒當著側妃,倆人七八年了一直不對付,然後尤氏的侄子喜歡她的侄女……誰沒事想這個啊?
“但這事你想怎麼辦?”她攬過夕珍,拍了拍她的肩頭,“你說說你的想法,姑母聽你的。”
“我覺得……隨緣吧。”夕珍說著嘆氣,“唉,我日後肯定會多注意他一點,如果喜歡,那就是喜歡了。如果還是不喜歡,那就是真的不喜歡。”
她這個說法,好像壓根就不是個辦法,但其實也是個最好的辦法。
從前她們都沒在意過尤則旭,沒什麼情分可言是自然的。現下突然知道了,多在意一點、然後隨著緣分走其實挺好。
夕珍靠在她懷裡靜了會兒,忽地抬頭問她:“姑母,婚事我真的能自己做主嗎?”
玉引一愣,她認真地又說:“我知道,您的婚事都沒能自己做主,先帝一下旨,您就嫁進來了。在那之前,您跟姑父都沒見過面。”
“嗯……是的。”玉引笑了笑,也承認,“所以我和你姑父能過得好,是一件特別幸運的事。至於你們……能有機會讓你們自己做主,我會盡量幫你們辦到的。”
她這麼說,十三歲的夕珍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滿臉都寫著懵懂少女為□□所困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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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傍晚,尤家。
尤則旭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家,或者說,自上次被姑母逐出王府、又被家裡拒之門外後,他就再沒回來過。
他寧可睡在錦衣衛的鎮撫司裡湊合也不願意回來,有時候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在較什麼勁,似乎只是無端覺得這樣很丟人而已。
這回會回來,是因為端柔公主的事情傳開後,家裡已往王府寫了不下十封信,叫他回來。他想他也該回家瞧瞧了,畢竟擔著錦衣衛的職,逢年過節大多不得空回家,也實在不孝順。
進了府門,他就被母親一把擁住:“則旭!”
母親已不如他高,這麼擁著他,頭反是紮在他懷裡。她聲音顫抖著,激動得一再只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尤則旭一壁撫著她的後背,一壁向她身後幾步外的人頷了頷首:“爹。”
“嗯。”父親點了點頭,“回來就好。上次你回來,我也不在。走,去跟你祖父問個安,上回那篇就翻過去吧。”
“是。”尤則旭應下,放開母親,母親這才注意到他纏著白練的手指,一把捉住:“你這是……近來不是一直在王府裡?怎麼還……”
“我自己習射弄傷的,跟王府沒關係。”尤則旭噙著笑抽回手,口氣輕鬆,“您別總擔心我在王府過得不好。姑母是府裡的側妃、大公子的母親,哪有人敢給我委屈受?”
——這話他能平靜地說出來寬慰母親,可實際上,說來自己卻有點心寒。
王妃那是跟他不沾親的人,又跟姑母是那樣的關係,可王妃看他委屈了,都還賠了句不是、讓他見諒。
而姑母那回打了他又把他趕走,他再回府,姑母一句軟話都沒用。
這也還罷了,他覺得姑母生氣也有道理,他一個小輩,本來也不該想著長輩反過來向他道歉。可偏偏這回,端柔公主的事一夜間就弄得全家皆知、全家都在為這件喜事激動,若說不是姑母告訴家裡的,他想不到還能有誰。
這讓尤則旭突然覺得十分諷刺。他拿姑母當長輩敬著,但姑母拿沒拿他當自家晚輩可說不好。她不來寬慰他或許並不是因為她還在生氣,而是她根本不在意罷了。
但她在意他尚公主的事,所以立時三刻告訴了家裡。
尤則旭硬生生地斬斷了這念頭,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