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著實不解了一下蘇氏為什麼要來找她謝罪,然後想到——哦,自己是正妃,蘇氏確實只能找她謝罪,讓蘇氏直接去找逸郡王是不太和規矩的。
不過她也沒什麼心思見,覺得把話說到了便可:“你去跟她說,這事過去了。大小姐沒出什麼事,讓她聽殿下的吩咐,日後別再擾大小姐了就是。”
琉璃應了聲“是”出去傳話,很快,又回來道:“娘子,蘇奉儀說……驚擾了大小姐實在是罪過,想給您和何側妃磕個頭,您看……”
玉引蹙了蹙眉頭:“讓她進來吧,我去堂屋。”
琉璃再出去後,珊瑚便上前為她整理髮髻衣裙,邊理邊小聲說:“娘子您見她作甚……真想磕頭謝罪,在外面磕一個也是一樣的,她這是有別的打算。”
玉引心頭一緊,隨即又鬆下來。她閒閒道:“隨她好了,她有別的打算,但我不一定順著她的打算走啊。”
珊瑚便也不再勸,為她理好髮髻後便隨著她出去。兩個側妃見她出來,立刻起身見禮,蘇氏也跟著她們一福。
待玉引落了座,蘇氏就跪了下去,深深一拜:“王妃恕罪,妾身……”
蘇氏哽咽了一聲。
“嗯。”玉引有點彆扭地看看何氏又看向她,道,“你覺得對不住和婧,我是她嫡母,這禮我受。何側妃也在這兒,你磕吧。”
蘇奉儀:“……”
她在外面想過很多種可能,她想過王妃可能會嚴厲地斥責她,也想過王妃可能會和氣地寬慰她。但她唯獨真想到,王妃會風輕雲淡地跟她說……
“你磕吧”?!
蘇氏有點氣虛地側過身,面朝向何側妃,再度拜下去。
但她這回不敢再有什麼“哽咽”了,一股腦將話說出:“側妃恕罪,妾身實在沒想那麼多。妾身只覺得大小姐聰明可愛,這才有什麼好的都想給她一份。衝撞了大小姐實在是罪過,妾身願意潛心抄經一年為大小姐祈福,願大小姐福壽安康。”
玉引微怔,她想說其實抄經這事很少按時長算,都是說抄多少卷才對。不過何氏倒是很動容,她扶起蘇奉儀安撫道:“快起來……這事你不必自責,是和婧還小,不懂事。你日後想來西院還是隨時來,咱們姐妹還可以說說話。”
一派和睦。
玉引插不上話地在旁邊看著,尤側妃也同樣不吭聲。何氏與蘇奉儀互訴了會兒衷腸,末了何氏慨嘆說:“唉,倒反讓你受驚了。一會兒去我那兒坐坐吧,我那兒有好茶。”
這話一出來,玉引倒可順理成章地讓她們都告退了。琥珀和趙成瑞一起送她們出去,折回來的時候,琥珀禁不住嗤笑:“這蘇氏機靈,攀不上咱王妃,就攀何側妃去了!”
“別胡說。”趙成瑞一瞪她,往堂屋瞅了瞅,告訴琥珀,“我得進去侍候,你幫我跟底下那幫傳個話,就說以後北邊的過來,都先甭讓進院,先告訴我和珊瑚。”
這一個個的都揣著心思進院往王妃跟前一跪那還了得?合著都把正院當臺階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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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宅書房,和婧乖乖地寫了五頁大字,又拿了《三字經》來讀。起初她怕吵到孟君淮,讀得輕若蚊蠅的,孟君淮回過神來後就便跟她說:“你大聲讀,沒關係。”
和婧就大大方方地朗讀起來,孟君淮雖沒覺得受她攪擾,不過思路也確實仍還卡著。
前陣子埋下的疑點就像是一棵幼苗在他心裡長著,現在他已忍不住,十分迫切地想要趕緊弄清楚自己挨的那頓板子背後,到底是怎樣的隱情。
如果真的如他設想的那樣,是有人膽大包天的假傳聖旨,那便是夷三族的死罪,可他卻不知道要怎麼做了——這事太不合理了啊?他一個手無實權的皇子,沒有招惹過任何人,在朝中也並沒有和誰結果怨,是什麼人要拼著夷三族的死罪給他添堵?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一環。除了王妃道出的那個破綻以外,他知道的就只有自己是在告知母妃倒鈔司起火的事時遭了這個橫禍——可這也沒什麼用,他一早就知道有人在隱瞞倒鈔司起火一事,要緊的是他依舊不知道這人是誰。
怎麼才能知道呢……
“父王。”和婧喚了一聲,孟君淮看過去,和婧歪頭望著他說,“父王,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