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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論道

“殿下?!”玉引一驚,趕緊示意珊瑚跟過去。這廂和婧更是嚇壞了,“哇”地一下哭猛起來,雙臂環住玉引的脖子喊:“父王別生氣!!!”

“……父、父王沒生氣。”玉引哄得有點無措,“父王肯定不是生你的氣,啊,乖。”

她強定住心神吩咐:“珊瑚,去叫凝脂回來陪陪大小姐,我去看看殿下。”

她說罷又拍了拍和婧的後背,就把她抱到榻邊一放,然後自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其實她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對——因為這其間想逃開避事的心思佔了大半,但她一時也沒別的辦法啊!她真的不知後續還能怎樣哄和婧!

剛邁出堂屋,玉引腳下便頓住。

孟君淮並沒有走遠,就在幾丈外的院牆邊,手搭在牆上、額頭抵在手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引站在堂屋門邊怔了怔,走過去又在他身後怔了怔,才遲疑著開了口:“殿下?”

她看到孟君淮的肩頭稍稍一緊,又隨著重重的呼氣聲松下去。

然後他轉過身,神色黯淡:“王妃先歇著,我帶和婧去前頭,我有些話要跟她說清楚。”

他說罷便往堂屋走,玉引立即叫住了他:“殿下!”

她看看他的神色:“我能問問殿下要跟她說什麼麼?或者……殿下告訴我,這裡面我所不知的,都是什麼?”

孟君淮很快就搖了頭:“陳年舊事,與你無關。”

玉引突然心裡很不高興,而且她沒由來地想到他那晚跟她說的那句“喜歡你一心向善,覺得我不對也直說,像個正妃的樣子”。

這兩件事其實是沒有什麼關聯的,但她現下偏偏拿它們對比起來。然後她很明確地知道,自己喜歡聽他說的那句話,而不喜歡他現在這樣!

見他嘆了口氣後又往前走,她眉心一蹙就追了上去,再度把他攔住:“什麼叫與我無關?殿下您說得不對!”

孟君淮抬眼看看,眼底不禁一顫。

她總是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這雙眼睛尤其讓他無所適從,他曾有好幾次心情不佳但一看她這雙眼睛就發不出火來。

可眼下,她眼底居然存著明顯的惱意?

他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同時定下氣:“那你說。”

“我……我是府裡的正妃,皇上下旨賜婚的。”她先強調了自己的身份。

孟君淮“嗯”了一聲。

玉引的話聽上去好像在賭氣又好像如常平心靜氣:“所以我現在是殿下的妻子、和婧的嫡母,府裡的事殿下能管一半,我就能管另一半。”

孟君淮皺皺眉頭覺得不快,無奈她這話裡又實在沒什麼可駁。

“所以府裡的事,縱使是陳年舊事,殿下也應該告訴我,讓我弄明白、著手幫殿下處理,而不是刻意繞開我,讓我繼續雲裡霧裡的幫不上忙。”她抿抿唇,又是他已熟悉的那副誠懇認真的模樣,“我嫁給殿下、殿下娶了我,是緣分在這裡。殿下強擰著躲避,是乃‘我執’,‘我執’是萬苦之源。”

嘖,怎麼一言不合就論佛法呢?

他氣笑,目光在她臉上一劃:“我不想說,你非要我說,就不是‘我執’了?當真隨緣,該似那句‘上善若水’。”

“……”玉引木了木,“‘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老子》裡說的,這我知道。”

孟君淮頷首:“嗯。”

玉引有點僵:“可是……”

他睃著她:“嗯?”

她避開他的目光:“可是老子李耳,他是道家的!”

孟君淮:“……”

他一瞬間當真氣結,不知是為自己一時糊塗的露怯,還是因為謝玉引這樣“冥頑不靈”地跟他議論這些。

他憋了一會兒後繞過她繼續往前走:“我不跟你爭這個。”

他一這樣“油鹽不進”,謝玉引就不知道怎麼辦了。看著他進屋,她也只好先行跟進去,腦子裡還在斗轉星移似的琢磨,如果他一會兒進去後又跟和婧發火,她怎麼勸架?

孟君淮走進臥房時,和婧和凝脂正一起歪在床上,互相給對方抹眼淚。看見他們回來,二人同時跳下了床。

“和婧。”孟君淮上前一伸手就把和婧抱了起來,架到和自己視線齊平的高度,“你今天這件事做得不對,但你那行字寫得很好,比從前好看多了。”

和婧傻眼看著他。

“你看你這麼努力,父王怎麼會不見你呢?以後父王帶你練字,你用完早膳就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