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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叫板

午膳後,謝玉引帶著和婧從孟君淮房裡離開的時候,和婧開心得一路蹦蹦跳跳的。她吩咐珊瑚送和婧回去時,和婧還主動跟她說“謝謝母妃,母妃慢走!”,弄得她也跟著這小丫頭心情好。

回到後宅正院,就見到候在那裡的楊恩祿。

楊恩祿身邊帶了個東院的宮女,就是三日前從宮中領回的四人裡最小的那個。

正因為她最小,謝玉引對她有點印象,知道她叫凝脂。

記得入府那天,其他三個都規規矩矩,就她總忍不住偷偷張望四周。當時玉引瞧見了也沒管她,小姑娘嘛,對新鮮環境要麼害怕要麼好奇,好奇總比害怕好啊。

可眼下只隔了三天而已,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玉引走到跟前時,楊恩祿一揖行禮,她在旁邊愣沒什麼反應。然後一道進了堂屋,謝玉引落座,楊恩祿看看凝脂:“快,你自己跟王妃說說是怎麼回事。”

她好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目光怔怔地望向玉引之後又滯了一會兒,撲通跪地:“王妃萬安。”

謝玉引蹙蹙眉頭,一邊示意琉璃扶人起來,一邊問楊恩祿:“怎麼回事?楊公公直說吧。”

琉璃將人扶起後就直接帶到了謝玉引跟前,楊恩祿稟說:“這……殿下吩咐下奴去辦這事,下奴想著不管怎麼著,這幾個宮女敢給大小姐臉色看都是壞規矩,便想罰了再說。結果到了何側妃那邊一看,另三個沒什麼事,這個都起不來床了。”

楊恩祿嘆氣:“當時下奴沒進院,底下的回話說她背上全是傷,中衣都破了也沒換,這是要帶來見您才另給套了件衣服。”

聽楊恩祿這麼說,珊瑚和琉璃不用謝玉引多開口就上了前,將凝脂的上襖繫帶解了開來。襖子脫下來一看,珊瑚直驚得叫出聲來:“老天!”

珊瑚說罷驚魂未定地將她身子一轉,謝玉引便也看見了是怎麼回事——她後背上,中衣本來的素白顏色已瞧不出,打破了的道子鋪得橫七豎八。每一道周圍都洇著血,目光穿過布條依稀能看見裡面的傷口,可怖極了。

玉引好生定了定神才又說出話來:“都這樣了……就別再罰她了,總不能把人打死。”

“是,下奴也是這麼想。”楊恩祿的神色很為難,“但、但下奴細問了,大小姐說的不理她的人,主要就是這個,跟另外三個關係不大。那三個也說,說是頭一天下午何側妃帶著大小姐一道去尤側妃那兒,大小姐就找她玩來著。二人在院子裡踢了會兒毽子,何側妃和大小姐走後,尤側妃就將人罰了。後來第二天大小姐再去找她時,她正在後院洗東西,見了大小姐便不敢再理,這才惹得大小姐不高興了。”

楊恩祿一口氣將始末說得特別清楚,沒別的原因,就是他也想救這小丫頭一命。

他們稟話的時候,同一件事,稟時的偏倚不同,就常能是兩樣不同的結果,他也是靠這張嘴落井下石說死過對手的。不過這回這麼個小丫頭……

嘖。楊恩祿暗自嘖著嘴想,論心狠這事,尤側妃讓他自愧弗如!

謝玉引則比楊恩祿還驚訝,她腦子裡都空了,不懂尤側妃為什麼要這樣。

就因為陪和婧踢了會兒毽子?打成這樣?她發著懵將凝脂拽近了,抬手一摸額頭果然一片滾燙。

怪不得她今天的反應這麼愣,這都燒糊塗了!

謝玉引勉強回了回神後跟楊恩祿說:“人我留下,你先不必跟殿下多提……我想想怎麼辦。”

楊恩祿鬆氣,輕鬆地應了聲“是”。他一點都不擔心王妃會“怎麼辦”,在廟裡修了十年佛的人,再狠心也狠不過尤側妃。

然後謝玉引就一直心情很不好,把和婧哄開心了帶來的愉快蕩然無存。她懵了好一陣子之後才緩過來些,著人帶凝脂去休息、又叫人請大夫來看,在凝脂離開後又陷入新一輪的懵神。

不過這番懵神裡浸著的,卻不是她平日總有的那種無措感。而是一種久違的……惱火!

尤側妃這往輕了說叫苛待下人,但往重了說,她在罰完之後顯然根本沒管凝脂,凝脂第二天甚至還當值呢!她這是根本就不在意凝脂會不會死!這叫草菅人命!

謝玉引一回想凝脂的傷勢就打寒噤,而後越想越覺得自己不管是不行的——她是王府的正妃,這個地方以後都是她的家,她實在不能忍受自己家裡有這種事情!

“珊瑚。”她咬了咬牙,“明天早兩刻叫我起床。兩位側妃來問安的時候,我見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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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灑進堂屋的陽光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