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
被監護器的滴滴聲吵醒,晉三虎緩緩睜開雙眼,轉頭望向重症室的玻璃窗。一一掃過每一張殷勤而焦急的臉龐,抬手示意他已經醒了。心口悶痛,心跳驟然快了幾拍,閉起雙眼,剋制著心底濃重的失望。。。。。。
兩日後,搬出了icu病房,對著千里迢迢趕來看他的母子倆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便推說累了,叫晉長榮儘快打發人回北京。
可能是大腦缺氧的原因,始終昏昏欲睡。剛有點迷瞪又被推門的聲音驚醒,有些煩躁,想要呵斥一句卻引發了一連串的咳嗽。極不情願地睜開眼,被突然站在床邊的人影嚇了一跳,
“你?”緊捂著胸前的傷口,儘量憋著,居然咳得更厲害了。
莫莉趕忙抽出紙巾,上前幫他擦了擦嘴。腦海中回味著晉長榮的話,暗暗埋怨自己昨晚就該滾蛋。真是上輩子該她的麼?果然一見她就犯病啊!
將沾汙的紙巾丟進了紙簍,癟著小嘴輕聲絮叨,“你這是攆我走呢?至於這麼激動麼?見一面少活十年,我就不該來。”
“咳!”看了她一眼,不知該說甚了。釋然一聲嘆息,閉上眼倒回了枕頭上。
“不想看我是吧?”忍不住胡思亂想,“好吧,我先走了。”擠出個難看的笑臉,“我就是看看你醒了沒有,沒事兒就好,我就放心了。”
晉三虎鬱悶地翻了個身,心口越發憋悶得難受。她是故意的吧?想氣死他!
“又生氣了?”多年相處,已深知對方的脾性:愛面子,近了不遜遠了又怒,跟娘們兒似的,非得別人求著他!
揚手抱著腦袋,迴避她的目光,壓抑急促的呼吸,始終沒有答話。
莫莉就著床邊坐了下來,耐著性子勸說道,“就愛生氣!這一身病不是自己作的麼?你就不能生氣!淡定點不行麼?”
“唉。。。。。。”放下擋住視線的胳膊,抬眼注視著她。心裡暗暗自責:孩兒都沒了,還淡定個屁呀!
“能不‘唉’麼?說句話行不行啊?”對他這習慣性的唉聲嘆氣深惡痛絕。百億身家,放著好日子不過,總像活不起似的。
床上的病號糾結了半天,終於崩出個蔫屁,“說甚了?你咋跑來的?”
“還錢。”從兜裡掏出張儲蓄卡,隨手擱在他枕邊,“老早那八萬,連本帶利都在這兒了。把人當猴耍有意思吧?爹!”
“呵呵。。。。。”強睜著沉重的眼皮笑望著她。終於叫這傻妞對上號了。。。。。。
當即板起假笑的面孔,佯裝起身,“好了,事辦完了,回北京。您兒好好養著吧。”餘光略過怨恨的眼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坐回床邊,揚手撫過他汗涔涔的前額,“我看見你前妻招怕!萬一打起來,再把你氣著了。我先回,把公司的事兒安頓一下,等你那些賢妻孝子都走了我再來。”
“走了,”攥起腦門上小手,含蓄地挽留,“剛走。。。。。。”
“那我也得回去一下,公司剛開業不久,我不在不行啊!”
“呃,那你去吧。我沒事,有護士呢。”暗自委屈,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哎哎哎,別這麼煽情行不行啊?弄得我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就走一會兒——當天打個來回。瞧你這可憐巴巴的樣兒,跟受氣小媳婦似的!”
給爹跪了 不許出家
晉三虎緊皺著眉頭望了莫莉半晌,攥著小手的五指忽然用力,彷彿要將掌中的玉指捏碎似的。
“幹嘛?”企圖掙脫他的掌握,卻被他死死地攥著。瞟了他一眼,慌忙避開柔軟的目光,心砰砰地跳亂快了幾拍,嬌羞地望向窗外。
唇角微微上提,釋然一聲嘆息,“我可沒用。。。。。。叫你受委屈了。。。。。。”
“我以為是你。。。。。。”嗤笑,“呵,之前真這麼想的。”
“這會兒想清楚了?”輕咳了幾聲,霎時沒了睡意。
“嗯,”篤定地點了點頭,“想清楚了。我信——你想殺我不用等到現在。”
“於金柱呢?”查來查去始終找不到線索,突然就人間蒸發了,“我聽說,是他把你給綁了。”
“沒,沒有!”臉色刷得一下紅到了耳根,暗暗吞了口吐沫,“呃。。。。。。他救我的時候,發生了那麼。。。。。。那麼一點點事情。。。。。。咳!我擔心他這輩子都不會再露面了。”
“甚事了?”心急上火,努力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
“哎——你幹嘛呀?”用力將他推回枕頭上,隨口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