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那麼輕盈,那麼隨意,象她的裙襬拂過我的琴箱,掠過了,安全了,沒事了,於是走了。對她而言,這樣的擦肩而過也許太平常,在她匆匆而過的目光中,我或許只是同學甲,可是我,卻從此有了攜手穿行月光的愛人幻影。
那一天,無數的旋律在我心中迴響,我一個人在深夜撥著琴絃輕唱:
閉上你那含淚的眼睛
好讓我
把你抱緊
……
那晚,我失眠了。
我無數次選擇同樣的時間經過那裡,卻不再有那樣的相遇。我想,如果這就是我人生中遺憾的開始,就讓這遺憾持續一輩子吧!
上天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遺憾,她終於再次出現。
* * * * *
“我還記得那天是我舉辦大三個人作品演唱會的日子。起初,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來,但我想一定有。透過一大群吹著哨子揮著手臂的女生,我還是一眼看到她在觀眾席後排!距離有點遠,我看不清她的眼神是否依然純淨透明。我突然害怕自己的作品會讓這眼神中滲入嘲笑和不屑。我豁出去了!我心裡一直想著:我的情緒裡有你,就請你聽!當唱到我最愛的那段旋律時,我一直看著她的位置,在過渡音樂中簡單說明這是我特意送給一位有著美麗眼睛的女孩的。也許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美麗,但是希望她永遠美麗。
演出結束的時候,我好想離開舞臺而去跟她說話,哪怕一句都好。可我被那些單純的師弟師妹們圍得水洩不通,視線中她在演出結束那刻就和身邊的同學離開了禮堂。她再次消失了!我真懷疑她是否真的來過。
難道第一次遺憾的結束只是為了開始下一次遺憾嗎?這一次我真的很不甘心:她想起我是誰了嗎?想起那一天的臺階了嗎?她的衣衫曾輕輕拂過我的琴箱,她的眼光曾輕輕掠過我的臉龐……
第二天我就找了一些來看我演出的同學,請他們幫我一起回憶,終於得到了她的一些訊息。原來她比我高一個年級,是中文系本碩連讀基地班的尖子生,國家重點培養物件。我還知道了她是校報記者團的成員,校報上時常能讀到她的文章。其實每一期的校報都有人直接送到宿舍,可是我經常不在宿舍,所以無法及時閱覽。從來不上圖書館的我,竟然也沒事就跑到圖書館翻看校報。
她的文章都不長,但型別多樣。有些是新聞報道,有些是社會評論,有些是心情散文。特別是那些心情散文,和她的眼睛一樣空靈深邃,讀後總讓我莫名感慨,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愛屋及烏。演唱會後,我在校報上看到一篇她對那場演唱會的雜感,其中一段話讓我徹夜難眠:“他的樣子比我想象中的歌手乾淨,也許我應該相信舞臺並不都是譁眾取寵。‘閉上你那含淚的眼睛,好讓我把你抱緊。’總感覺這旋律有和聲會更動聽。可是有了和聲,他會更孤獨。我們可以不懂旋律,可是我們不能不懂感動。”
我好想立刻告訴她,我早就給那一段旋律譜寫了兩個聲部的和聲!有和聲的演唱真的更動聽,可也讓我的心因為感動而更寂寞!
作品無關 第二章:《黃昏來臨》(3)
3、多少柔情多少迷醉,多少幻想多少心傷
“儘管我對她如此刻意的探尋和關注,路上遇到她,我依然只是假裝不曾留意。她悠然自得的抱著幾本書出現在校園,那份渾然天成的自在,使我的存在顯得多餘。在她面前,我真的無法找回舞臺上那個收放自如的自己;我自以為是的帥氣和才華,我所謂的優越感,始終無法綻放。我真很不熟悉那種感覺,她就像旋律一樣讓我瘋狂,我能創造旋律,我渴望和她一起創造更動聽的旋律,我想讓她聽,只是給她聽,她一定她會懂,她能! 我感覺到一個叫雨田的人呼喚一種陽光雨露般的滋潤,我身體裡潛藏的音樂細胞在大聲吶喊,它們在我體內叫囂著說:是男人的話就去征服她!否則,被她征服!!
那天,我破天荒地寫了有史以來第一封情書。
沒有迴音。在一個深夜,我實在睡不著,偷偷溜到她的宿舍附近裡的小樹叢裡,望著她宿舍的視窗發一個晚上呆。雖然看不到她,但一想到已經和她如此接近,就莫名心安了。
第二天,我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把她的舍友請出來。謝天謝地,她願意幫忙!有了她的幫助,我感覺至少自信了一些,接著我像地下黨接頭一樣,託人遞交了我的第二封“入黨申請書”。
還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