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安息!
他一邊走一邊仔細感覺著周圍的細小動靜,雖然他的異能被封住了,但他還是比一般人要敏感,也還有些法術可以使用,儘管法力要大打折扣。但他不能喊小夏的名字,不是怕吸引什麼來攻擊自己,是怕她冒冒失失跑進怨靈的圈子。
「小夏!小夏!」他在心裡念著她的名字,他對她有強烈的心靈感應,但願她那種敏感的體質也能夠做到這一點。小夏在迷霧中跑著。
剛開始,她還可以慢慢地走,邊走邊想著要如何面對這場危局,但過了沒有多久,她感覺到身邊的東西多了出來,看不透的霧氣中總會冷不丁伸出點人體的殘肢來抓她、絆她、撞她,好像故意和她過不去,不知道是隻有她遇到這些事,還是每個人都會受到這番驚嚇!
一路上的圍追堵截慢慢迫得她跑了起來,還要及時躲避迎面撞到的東西,到後來讓她覺得像透過地獄的走廊一樣,太多的東西想把她也拖到黑暗中去,她不得不一路驚叫一路躲避,已經早分不清東南西北。到這時候,她才知道要保持冷靜,說起來多麼容易,作起來卻又多麼困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阮瞻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耳朵聽見,而是心靈感覺到他在呼喚她,那麼溫柔和熱切,讓她腦中登時升起一中說不清的情緒--激動、傷心、軟弱、期盼,還有以為這只是幻覺的空虛和恐懼。
「阮瞻。」她細細叫了一聲,試探著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動腳步。
「阮瞻。」她又叫了一聲,感覺左邊有一個影子向她?走?來,謹慎地迎了上去。
白霧分滾,一陣腳步聲從濃霧中悶聲悶氣地傳來,讓小夏覺得連腳步聲都帶著一陣潮溼之氣。因為太渴望阮瞻來到她身邊了,她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慢慢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靠近,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個身影的樣子。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白色的霧中也漸漸有個影子靠近,身材很高,走路穩穩當當,正是阮瞻平常的模樣。
小夏心中一喜,不禁向前迎了兩步。「是你嗎?」她停下腳步問。
對方沉默了兩秒,然後陰沉地說,「不是。」
小夏倒吸了口冷氣,轉身就跑,但霧中卻斜斜伸過來一隻焦黑的手爪,一把抓住了小夏的手臂,同時那個讓小夏誤以為是阮瞻的黑影從霧氣中浮現了出來!
一張陌生的、圓乎乎地老大爺的臉出現在小夏的面前,大約六十上下的年紀,頭髮稀疏,有一個光光的腦門和大大的鼻子。這張臉在平時該是慈祥的,可此刻卻呈現死灰色,臉上掛著呆滯的笑容。
「我是栓柱他爹。」他說。
小夏嚇傻了,不知道誰是栓柱,只知道這在北方農村是個非常常見的名字。
「我是栓柱。」那個在側面拉住她的東西突然說。
下意識地,小夏猛的扭轉過頭,正見到一張臉差點貼到她的臉上。
這是個三十多歲男人的臉,眉角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憨厚朴實的外貌卻掛著陰森的笑容。他一邊回答小夏,一邊加大了手的力量,立即疼得小夏叫了一聲。
驚恐之下,她拼命掙扎,然而衣角又被一隻手抓住,這次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然後又出現一個自稱是栓柱他媳婦的女人和栓柱的娘。
這是一家人!假如真的有冤情,那麼這樣的仇怨會是極其強烈,她生存的機會就更渺茫,而她根本什麼也沒做過,她更冤枉!
這憤怒讓她生出一股力氣拼命掙扎,雖然有不知道多少隻鬼手襲擊上她的身體,她還是騰出一隻手握緊護身符,一邊大叫著「南無地藏王菩薩」,一邊從他們的縫隙中擠了出去,拼命地狂奔起來!
他們竟然冒充成阮瞻來騙她,太可惡了!為什麼冒充他,對她而言他是那麼心愛的人!這念頭讓她氣得差點落淚。
受傷的肩膀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又氣惱又傷感的心裡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如果那一家子是鬼,那麼她為什麼會撞疼了傷臂?回憶當時的情景,她明明是撞到了一個實體。這想法讓她的腳步慢了下來,細細體味剛才的感覺--
木頭!她撞到的是木頭!再回憶一下,那一家子雖然有人類的頭,卻有木頭的身體,所以那個老頭兒會有阮瞻那麼高,身材比例卻不正常,因為他的木腿太長了!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一顆幽靈的頭安裝上木頭的身體,有什麼寓意嗎?
答答答--
不等她有一點思考的空間,身後又傳來聲音。小夏這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