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請您一定要告訴我們。」萬里連忙懇切地說,「說不定這就是我們要解決事情的關鍵,如果您有顧慮,我們可以設下一個結界,不讓外界的任何人知道我們今天的談話。」
村長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人在做,天在看。瞞得了人,瞞不了神。我並不怕,只怕拖累家裡、拖累村子。可是--算了,既然阿百雅禁有夢示,一定是會保佑我們的。」
村長又嘆了口氣,裝上了菸袋,深深地吸了一口,「算來阿百雅禁的那兩個徒弟,比我的年紀大一點點,其中一個是我的遠房表姊,另一個就是那錦村投河新娘的正式男人。我表姊叫阿烏,新郎一家是我們村的,名字叫做黃石頭,不過我們叫他阿啞,因為他小時候不說話,寨子裡的人還以為他是啞巴。」
阮瞻和萬里都沒說話,因為被這事實震驚了。沒想到叢林怪人阿烏竟然是村長的表姊,更沒想到新郎是阿百雅禁的徒弟。
其實想想這很合乎情理,他們既然懷疑新郎是幕後人,而他的本領又那麼高,幾乎是用蠱的天才,還可以輕易操縱動物和植物,就可以他一定天生就有某種能力並師以一位高人。在這山裡還有誰比一位傳奇的、幾乎被奉為神的雅禁更有法力和巫力呢?!
「你們山外的人不明白,在我們這裡,有天授能力的小孩會被視為神子,並不常見,無論男女,他們都會活得很久,並且保佑這片山林。傳說中要好幾百年才出一個這樣的能人。」村長吐了一口煙,沉浸在回億裡,「聽我阿爹說,當年的阿百雅禁被證實有天授能力,是神子後,我們整座山裡的人都高興極了,因為有神力的人竟然在我們這一代出現是我們極大的幸運。大家本來都以為,從阿百雅禁後,要幾百年後才會出現新的神子。沒想到二十年後就出現新神子了,而且竟然有兩個,就是我表姊阿烏和阿啞。」
「這個天授能力要怎麼證實呢?」阮瞻問。
「有的是神子降生時,本地巫術高的道公道婆都會得到預兆,知道哪家有神子降生;有的神子要長大些後才被發現,他們不用學習就可以制服普通的鬼,並控制普通的蠱,會由公認巫力最高的雅禁來確定,具體方法我們凡人是不知道的。」
「怎麼和藏族的某些習俗相似?」萬里小聲咕噥一句,繼續聽村長說下去。
「我表姊阿烏和阿啞都是在五歲時被發現有天授神力的,確認他們是神子的就是阿百雅禁。我家當時因為出了表姊這樣的人有多麼自豪和欣喜就不用說了,阿啞家裡更是揚眉吐氣,要知道他家一向被族人看不起。其實寨子裡的人不壞,不會輕易排斥別人,特別是同族的人。可是阿啞他爹是我們這兒有名的壞蛋,又懶又混,氣死了自己的父母也沒長進,後來跑到緬甸那邊去闖禍,結果差點被當地的土著給殺了祭神。他雖然跑回來了,卻殘廢了,再也不能危害鄉里,就靠著曾經被他欺負的鄉親們施捨點東西過活。後來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個瘋女人做老婆,這才生下了阿啞。這孩子本來可憐,有那樣的阿爹和阿孃,可他根本不和人說話,一雙眼睛瞪得人後背發毛,陰森森地,根本沒人敢靠近。不懂事的小孩子和不厚道的大人有時會欺負他,他也不反抗,要不是後來有人看到他和村子裡的狗說話,寨子裡的人還真會一直以為他是啞巴。」
「和動物說話?」阮瞻又問了一句,得到村長的確定後才明白為什麼幕後人可以輕易地用蠱控制動物和植物,原來他天生就有這種了不起的能力。
這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當他被發現有天生的陰陽眼,能夠見鬼並和鬼玩在一起的時候,他立刻被當成怪物一樣隔離開來,四、五歲的年紀就要面對這個世界的猜疑、惡意和排斥,似乎所有人都對他又厭惡又懼怕又冷漠,那種骨子裡孤獨和恐懼的感覺,不是能夠用言語表達的。
一瞬間,他明白阿啞的心境,有點同情他了。
「所以啊,當阿啞被認為是神子,他家的驕傲是不必說的。寨子裡的人也因為他們是神子的父母對他們好了起來,他阿爹竟然也開始學好。」村長說著嘆了口氣,「本來一切很好的,可是--唉,你們知道雅禁本來也叫禁婆的,就是說雅禁全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有可能把天授神力傳給下一代,而男人不會,所以阿啞可以娶妻生子。那會兒正是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要破四舊,所有的道公道婆都要回家務農,可在我們這些村民眼裡,他們的地位還是很高,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當阿啞看中了那錦村的那個苗女後,那苗女的父母非常高興的答應下來,也不管那女娃子自己是不是願意,結果--唉!」
「可是這件事雖然很慘,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