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張滿銀帶領全家敬了神,然後來到田間。
“神仙保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人丁興旺……”張滿銀先在田頭燒了錢紙,又點了三炷香。這才帶著一家人開始割水稻。
用簸箕割了一簸箕金黃色的稻穗,回到家中,便用石碾將穀殼剝掉。去掉穀殼,新米是綠色的外皮,看起來晶瑩剔透,彷彿精美的翡翠一般。
嘗新米,在張叫花小時候,意味著能夠吃一頓好的。但是現在,嘗新米則真正成了一個古老的儀式。
這一天,梅子坳村家家戶戶嘗新米,田頭不時地響起鞭炮聲,這是梅子坳人在感謝上天賜予穀物。
只有張滿銀這樣的老人家才會對這樣的儀式鄭重其事,而年輕人則已經將這種習俗當做一場遊戲。
張叫花這兩年聚少離多,已經有個兩三年沒有參加這一項儀式了,感覺非常的溫馨。
豹子、肥貓、胖猴三個也跟著張叫花。這幾天,它們三個沒再進梅山,而是一直守衛在張叫花的身邊。
梅子坳村已經將嘗新節作為觀光茶園的一項傳統習俗專案,吸引了不少了遊客。晚上的時候,梅子坳村在梅子坳廣場上舉行煙火慶祝晚會。專門請人燃放煙花,來慶祝梅子坳的豐收的節日。
張叫花雖然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但依然與小夥伴們來到廣場上看熱鬧。
煙火衝上雲霄,點亮了這山村的夜晚。張叫花也在他的修道圖上構建了一道煙火,那一瞬間,煙火在識海中轟然炸開,漫天的煙花絢爛如夏花。
張叫花突然帶著鑽山豹就往外跑。
“叫花,你去哪?”張元寶想追上去,但是張叫花跑得太快了,片刻便已經拉開了數十米。
“你別跟過來,我去有點事。”張叫花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張叫花要去黑巖嶺,他已經很久沒去那個地方了。
出乎張叫花意料的是,陳癲子已經到了山上。
“陳癲子,你不在家裡陪婆娘,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張叫花奇怪地問道。
“嘿嘿,叫花,我還聽說你拿我寶貝女兒開玩笑呢。我跟你講啊,我急起來是要發癲的啊!”陳癲子怪笑著看著張叫花。
“陳癲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張叫花不耐煩地說道。
“叫花,我想要你一個承諾。”陳癲子莫名其妙地說道。
“什麼承諾?”張叫花不解地問道。
“你要是碰到我小女兒,一定莫要讓她被別人欺負。”陳癲子說道。
“那我又冒得麼子好處。”張叫花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我把小女兒嫁給你,你幹麼?”陳癲子笑道。
張叫花連忙搖頭,“那我肯定不幹。你女兒比我大了一大截。等我長大了,她都成老媽子了。”
“你懂個屁,討個大一點的婆娘,你才享福呢。”自己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被人嫌棄,陳癲子氣得直瞪眼。
“反正我才不討你女兒當婆娘哩。”張叫花說道。
“那你要什麼?”陳癲子問道。
“我在識海里觀想了內經圖,但是下丹田的陰陽玄牝車上的兩個童子卻怎麼也觀想不出來。你曉得怎麼回事麼?”張叫花問道。
陳癲子看了張叫花半天,什麼話都沒說。真是沒有比較沒有傷害。陳癲子差點沒直接從山上跳下去。雖然陳癲子是梅山水師,但是估計他請什麼神也只會粉身碎骨。要不是有個依然風韻猶存的婆娘,陳癲子估計會寧願粉身碎骨。
“你孃的,你好歹給句話啊!”張叫花衝著陳癲子喊了一句。
陳癲子的聲音半天才從山下傳了上來,“我懶得告訴你!”
“不曉得就不曉得嘛,裝麼子裝嘛。”張叫花這個時候要是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那才不正常了。
不過過了一會,陳癲子又跑回來了,“你那個內經圖,能夠給我一張麼?”
“京城潘家園十幾塊錢一張,多的是,自己去買去。你那個便宜女兒不是在京城麼?讓她給你買啊!”張叫花沒好氣地說道。
“那是我親生的。”陳癲子亮了亮拳頭,應該是沒把握打得過張叫花,恨恨地瞪了張叫花一眼,又跑開了。
張叫花衝著陳癲子的背影笑了笑,又得頭痛自己的修道圖。
豹子用頭蹭了蹭張叫花的腿,張叫花則用手撫摸了一下豹子的腦袋。張叫花自言自語道,“要是能夠把豹子弄到修道圖裡當那個童子就好了。”
也不知道豹子聽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