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茶葉廠進入正軌了,你就只管好好讀你的書。家裡的事情,有爹孃看著就行了。你將來考學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爹孃小時候讀書讀得少,文化少,到外面去可吃虧了。就比方我們去廣~東打工。別人高中生一去就可以當管理幹部,爹孃只能當工人。人家天天不用做事,工資比我們還要高。莫笑,娘沒騙你。”劉蕎葉在張叫花額頭上點了一下。
“娘,我沒笑你。但是,你跟爹去廣~東打工,是因為我們家窮。但是現在不一樣啊。我們家都辦廠了,又有園藝場。將來我長大,就算沒考學堂,也不用去打工啊。我直接當廠長就行了。”張叫花很嚴肅很認真地說道。
劉蕎葉直接給了張叫花一個“栗子”,“你還當廠長。你小學都沒畢業呢。比你爹還不如呢。你爹的廠長當了那麼多天,咱們家的廠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看你趙伯伯才當了多久的廠長,這廠子就跟活了一樣。你看,還是要有文化吧?”
“娘,你別總是打我腦袋,會打傻了的。”張叫花嘟著嘴巴說道。
“臭小子,你要是不聽話,我直接拿棍子抽你。”劉蕎葉說道。
“娘,那我去放牛去了。”張叫花連忙就往外面跑。
劉蕎葉等張叫花跑到了外面才反應了過來,“臭小子,快回來!我們家哪來的牛啊?”
“我去放野豬!”張叫花反而跑得更快。
“這個臭小子。”劉蕎葉看著張叫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崽崽一天天長大,卻發現一天比一天不聽自己的話了。別人家的崽就算不聽父母的話,總還要聽聽老師的話。偏偏自家的崽,連老師的話都不聽。許老師來過家裡好多次,跟張有平兩口子講,你們家的崽特別的聰明,要是管好了將來考清華大學都沒問題。
梅子坳的人弄不清楚什麼是大學,畢竟大學對於他們來說是極其遙遠的事情。解放以前,梅子坳人最多唸到了高中畢業。比如說張順林,就是高中畢業。連個中專都沒人念過。就更別提大學了。但是都知道清華大學。在村裡人的印象裡,清華大學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學校。那裡出來的人都是國家幹部。
張叫花還真是去放野豬去了,其實他去不去都無所謂。養豬場那群野豬每天都是很自覺地出去,又很自覺的按時回來。比張叫花上學放學還要準時。
被張叫花提前趕出去,野豬們也都沒有什麼意見。一開啟門,就一個個鬥志昂揚地衝了出去。野豬雖然懂得去園藝場鬆土,但是它們的腦瓜子裡面畢竟沒有多少腦髓,做事情都是一根筋。每天都是從豬欄門口的那壠茶葉樹開始鬆土。要是沒人去管,估計那個地方可以拱出一條水溝出來。所以需要有人去趕了一趕。
野豬群在張叫花屁股後面,一個個像聽話的乖寶寶一樣。完全沒有野豬的那種桀驁不馴。小胖猴甚至敢騎在那頭最大的公野豬背上剝花生吃。花生殼丟到地上,就會被野豬啃掉。這野豬的嘴巴一點都不挑,能吃的不能吃的,一股腦地往嘴裡啃。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在大公野豬的嘴裡都能夠被啃成木渣。
在園藝場這麼安逸的環境裡,大公野豬和他的婆娘們一個勁的生崽。不知不覺中,養豬場已經有上百頭野豬了。一出去就是一大群,浩浩蕩蕩的。
張元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叫花叫花,我爹說想讓人趕野豬去我家茶場翻翻地呢。”
“你家茶場種了那麼多的莊稼,我家的野豬要是去走一趟,你家的莊稼還能剩下幾根啊?”張叫花笑道。
茶苗還沒長出來,那麼寬的地空在那裡,讓張有連心裡直撓,於是在地裡種了黃豆。豆子肥地,村子裡的菜地往往都是用豆子與別的莊稼輪作。這樣可以一直保持土壤的肥沃。梅子坳的人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多少年祖祖輩輩的經驗,卻讓他們下意識去做。剛開墾出來的荒山土壤貧瘠,選擇種植一些豆子,也是一個不錯的改良土壤的辦法。但是豆子長得可比茶苗要快,自然會遮擋了茶苗的陽光。
張有連見張叫花每天趕野豬到園藝場裡去鬆土,野豬在鬆土的時候,也會順便施肥。張有連還以為這才是園藝場裡的茶葉樹長勢茂盛的原因。卻並不知道張叫花趕野豬去園藝場,只不過是懶得去給它們扯豬草而已。
張元寶抓了抓腦殼,這個問題已經超綱了,所以他的思路很快拐了彎,“叫花,這麼多的野豬,還不殺豬吃肉麼?”
當著張叫花養的野豬說殺豬吃肉,真是一種悲劇。張元寶身邊的一頭野豬猛地一個縱步衝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將張元寶掀翻在地。也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