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龍見張世才要走,飛快地追了上去,硬是要將手中裝著錢的塑膠袋往張世才手中塞。
“張前龍,如果在那年,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偷偷地跑掉,就算你拿不出一分錢,我也不會怪你。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假惺惺的在這裡演戲,真的有意思麼?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我就是要看看,你這麼缺德,老天會讓你有什麼下場!你給我滾遠一點,別在這裡擋我的路。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也去廣~東打了一年工,你們兩口子在幹什麼,我早就知道了。你曉得我為什麼沒來找你們麼?”張世才冷冷地看著張前龍。
“為什麼?”張前龍愣愣地問道。
“因為我看著你們兩口子這副嘴臉,就覺得噁心!”張世才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張前龍。
張前龍突然手中一空,手中的那袋錢竟然給人拿走了,抬頭一看,卻見張叫花笑嘻嘻地將他的那袋錢拿在了手裡。
“哎呀,我來看看。人家幫你家建房子,壞了一隻眼睛,你們一家人躲了這麼多年,準備拿多少錢來賠人家的眼睛?一十,二十,三十……哎呀,總共一千五百三十二塊七毛六分。你們家的眼睛就這麼便宜?一隻眼睛就只要賠一千多?那我拿一千多買你一隻眼睛好不好?”張叫花將錢一張一張扔到了地上。
“你是誰家的孩子?有沒有教養啊?”張前龍一下子沒將張叫花認出來。
“他是叫花!爹,他是叫花!”張九斤的眼睛倒是很尖。
“叫花,是有平的崽,哎呀,幾年不見,叫花也長這麼高了。”張前龍一聽到九斤說這是叫花,本來面帶怒氣的張前龍一下子臉上堆滿了笑容。
“別說得這麼親熱,我現在問你,我拿一千多塊換你一隻眼睛好不好?”張叫花對張前龍可沒有好臉色。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別來摻和了,有些事情,你們小孩子不明白。”張前龍皺了皺眉頭。
“張前龍,你就是一個畜生。你現在還有臉回來!”張起高恨不得衝過去直接動手打人,卻被謝春娥拉住。
“世才哥都沒動手,你帶頭動手算是什麼事?這種人遲早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何必為了這種人,惹上麻煩呢?現在日子好過了,我可不想去給你送牢飯。”謝春娥擔心張起高錯手傷了張前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最重要的是,張世才本人什麼都沒說。這種情況下張起高自然不好怎麼去做。
村裡人也都是心中有火發不出來,要是張世才喊打喊罵,大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現在張世才兩口子直接回去了。村子裡的人反倒是不好出手了。本身張前龍也是村裡的人,也是熟人熟事,他們怎麼可能對張前龍出手呢。
“哎,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呢!我拿同樣多的錢換你一隻眼睛好不好?”張叫花問道。
“叫花,我怎麼說也跟你爹張有平是平輩的,你得叫我一聲叔,曉得麼?小孩子開大人的玩笑這是不禮貌的。別人會講張有平的崽沒家教。來,叔這裡有糖果,你跟九斤到一邊玩去。”張前龍從包裡抓了一把紙包糖,準備遞給張叫花。
“誰喜歡你家的糖果啊?”張叫花轉身就走。
“哼!”啞巴也衝著張前龍瞪了一眼,飛快地跟著張叫花走開。
“德春叔,來抽菸。積旺叔,滿銀叔,大傢伙都來抽菸。”張前龍從包裡掏出煙,準備給村裡人散煙的時候,村裡人卻都露出嫌棄的表情,一個接著一個走開了。
“這些人都是一些什麼表情啊?不吃我的糖,不抽我的煙,我還省了呢。”張前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張前龍兩口子帶著張九斤回到他們的老屋的時候,徹底傻了眼,這屋子以前就很破舊了,這幾年沒住人,加上瓦又被村裡的孩子用來練丟石頭的手法,另外還有貓跑到屋頂上跑步,屋頂上的瓦已經爛得不成樣子,漏雨漏了這麼多年,櫞木都已經腐朽了。加上那年雪災的時候,櫞木壓斷了不少。張前龍一推開門,屋頂上的瓦片像下雪一般紛紛掉落下來。
“你爹孃也是兩個死人,房子漏成這個樣子,也不曉得喊個人來撿瓦麼?”李玉菊抱怨了一句。
“你有那個能幹,你去村裡喊人試試!莫說梅子塘,整個梅子坳,出多少錢,別人也不肯來給你家撿瓦。人家說,這是老天懲罰你們兩口子的,他們要是來給你家撿了瓦,就等於給你們擋災了。”張前龍娘程月香不曉得從哪裡鑽了出來。
“那你們也不能看著房子爛成這個樣子啊?這還怎麼住人啊?”李玉菊非常煩惱地說道。
“我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