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劃給你們家了。你哪天要給你爹孃建千年屋(棺材)了,你去張前龍家的山裡去砍樹,那狗孃養的以前是你們小組的組長,這麼缺德的事情也就這球日的幹得出來。”張積旺從山裡挑著一捆柴火往家裡走,從荒山經過的時候看到張大雲在那裡清理荒山很是奇怪。
“我跟叫花講好了,這片荒山清理出來,以後種茶葉樹,叫花答應了給我來改造茶葉樹山。”張大雲笑得很憨厚。
“叫花答應了?可是這荒山不長樹啊。茶葉樹栽在這裡能活?”張積旺也拿不準了。
“我跟叫花說了,反正冬景天也沒事幹,我把這片荒山清理出來,能種就種,不能種也就是費點力氣而已。”張大雲笑道。
“這倒是。要是這片荒山全部種了茶葉,當得一個園藝場。將來你們組上的人怕是要紅眼睛了。”張積旺嘿嘿笑道。
“他們的田都是好水田,地都是菜園子地,山都是好山,誰會眼紅我這一點荒地啊。”張大雲雖然老實,但是人卻不傻,受了欺負心裡有數,這口怨氣一直壓在心中。
“他們不眼紅你這片荒山,但是他們眼紅你賺大錢啊。哈哈哈,我就是想看看將來村裡那些紅眼病將來是怎樣一副嘴臉!”張積旺大笑著挑著一擔柴火回去了。
梅子塘總共有三個小隊,張大雲他們那個小隊,分田地的時候貓膩很多,張大雲家勢單力孤又軟弱可欺,分田地山地的時候吃了大虧。但是別的生產隊的人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張大雲一身力氣,一天能夠墾出一兩畝山地來,一直到過年,已經墾出了一個山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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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
劉蕎葉打工的那個廠子終於放假了,但是時間已經到了臘月二十六。農曆一九九三年是小年,臘月只有二十九天。只剩下三天就過年了。劉蕎葉依然想回老家。出來的時候跟崽崽說好的,無論如何,過年的時候會回家。別人家的爹孃都回家了,現在崽崽應該是每天盼望著爹孃回家吧。
張有平也想回家,越是臨近過年,那種回家的迫切感愈加強烈。回收站每天都能夠賺到大把大把的票子,但是廣東畢竟不是家。要是這裡是家多好?家裡爹孃、崽崽等著兩口子回家過年呢。
“我今天去車站問了,票早就賣光了,你們廠放假沒個準信。我又怕浪費了錢。沒有提前買票。這可咋辦呢?”張有平苦著臉說道。
“早知道,麗華姐她們去訂票的時候,我們也把票訂好。現在怎麼辦?再晚就過年了。叫花才這麼小,我們就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他肯定是天天盼著我們回家。眼睛都盼長了。這要是不回去過年,他得多傷心?”劉蕎葉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先彆著急。我把回收站給關了。我們提著行李到路上去擋,總有往資江那邊走的車,我們大不了多轉幾次車就是了。三天多的時間,應該夠我們趕到家裡了。”張有平想了想,毅然做出了決定。
兩口子立即清理行囊,該買的東西早就預備好了。劉蕎葉還是下了決心要回家的。只是廠子裡這批訂單實在太多,誰也不曉得那天能夠做完,放假沒有個準信。所以一直沒敢訂票。怕浪費了錢。大部分東西也是早就清理好的,裝在幾個袋子裡。兩個人清理了一會,就鎖上了回收站的門。要是平時兩個人寧願走路也不肯花錢喊車的,但是今天奢侈了一回,喊了一輛車直接送到出城的路口。
廣東這些年發展得快,路口的車一輛接著一輛。只要是看見往資江那邊去的車,張有平總是要招招手。但是客車都是擠滿的人,根本沒辦法擠上去了。看見兩人帶著那麼多行李,不僅沒有停車,反而踩了一腳油門,快速地從兩人身邊風馳電掣而過。
“別急,車這麼多,肯定能夠坐上車的。”看著婆娘一臉的著急,張有平安慰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