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厲墨把話題重新回到剛才他簽下的書上。又說到了瑾和。
瑾和已經回法國去了,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完。不日會回深城,到時候說要給程瑾萱一個驚喜。
程瑾萱的心思慢慢轉移,心裡對厲墨又多了幾分感激。這個人,真的很好。
不過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那他的好,就成了她的負擔。
想到了衛司爵,她的心湧起幾分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滋味。若是這兩個人換一個,有多好?
心裡這樣想,卻也知道這不可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對衛司爵的那最後殘存的一點情感,慢慢放下,然後再也不想起。
……
衛司爵坐在車上。他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頹然的氣息。
他已經得到了衛氏,也把衛家掌握在手中。他已經把林秋夢救出來了,安頓好了。
表面上看,他成功了。可是事實上是,他失敗了。他失去了程瑾萱。
剛才程瑾萱看他的眼神,跟他說話時的冰冷模樣,無不像是一把刀一樣,刺在了他的心上。
重重的,尖銳的痛漫延到四肢,他閉上眼睛,有些無力。
在前座開車的衛司爵,有些擔心的轉過臉來看他:“爵少?現在是去公司還是——”
“回家。”
他現在去公司也沒什麼事。司瑾的法人是他,可是有應天佑幾個在,出不了亂子。
而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處理那些公事。他只要一想到程瑾萱冷漠的臉,疏離的表情,他就覺得窒息一般的難受。
車子最終駛回了爵世皇庭。進了門,管家先迎上來。
“少爺,你回來了?吃中飯了沒有?”
衛司爵隨意擺了擺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看了眼樓上:“我媽怎麼樣了?她吃飯了沒有?”
林秋夢剛接回來的時候,誰都不讓接近,哪怕是衛司爵也一樣。
他一靠近,林秋夢就會攻擊他,咬他。
他一遍又一遍的抱著林秋夢說自己是她的兒子,讓她冷靜下來。
偏偏那段時間他本身的事情又多,根本不可能天天陪著林秋夢。最後只能讓衛弘遠過來。
可沒想到衛弘遠來了更糟。林秋夢一見到他就開始尖叫,撞牆。不但沒辦法溝通,不讓人靠近。她甚至還會傷害自己。
在這樣的情況下,衛司爵不得不自己守著林秋夢。
剛好那段時間她被衛建德趕出公司,為了迷惑他也為了示弱。他索性在家呆了一段時間。
公事都是在家裡處理的。而他一有空就陪著林秋夢。
一遍又一遍抱著她,跟她說自己是她兒子。如此一個星期。林秋夢對他終於不抗拒了。但也依然不理他。
她雖然不再傷害自己,也不再開口說話。連叫也不叫的。
你讓她吃飯,她就吃飯,你讓她睡覺,她就睡覺。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一樣簡單直白。
而她安靜下來之後,對衛弘遠也不再攻擊,也不再自殘。
只是每次看到衛弘遠,她都會縮到一邊的角落,雙手抱膝。不管衛司爵怎麼勸,都不能讓她的態度有絲毫鬆動。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林秋夢要聽話得多了。至少不吵不鬧,你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甚至吃飯也不會再像剛來一樣,用手抓著吃,然後弄得到處都是了。
“太太已經吃過了。正在房間裡玩。”
衛司爵怕林秋夢害怕,專門弄了一間遊戲室給她。裡面有很多玩具,也有電視跟平板。
不過林秋夢從來不碰那些電子產品。她做得最多的就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裡,抱著自己的膝蓋發呆。
“少爺,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不用了,我去看看她。”
衛司爵現在沒有心情吃東西,也吃不下。
進到林秋夢所呆的房間在別墅的一樓。房間裡有洗手間,隔壁是衛司爵為她準備的遊戲房。裡面擺滿了玩具。
不過尖銳的東西一樣都沒有,他都讓人收起來了。他不希望林秋夢在他眼皮子底下還出什麼事。
除了這些,還有兩個阿姨專門請來是負責照顧林秋夢的。那兩個阿姨這會正拿著一堆積木在哄林秋夢玩。
見到衛司爵回來了,都站起身退到一邊去了。
“出去吧。”
衛司爵揮了揮手,那兩個阿姨就退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了林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