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還有那幾個堂兄弟的欺凌。
他在自己的飯裡吃到過蟲子,在他床單裡見到過青蛙。
還有放在他鞋子裡的圖釘,還有沾在他椅子上的膠水。諸如此類,不勝凡舉。
那時他多大?四歲?還是五歲?
他哭著去找衛建德,想讓他給自己作主。卻得到了衛建德的一陣斥責。
“衛家的人,怎麼會這麼沒出息?不過是一個蟲子而已。你就嚇成這樣?”
“你這樣,怎麼當衛家的家主?怎麼配當衛家的繼承人。”
衛建德那時還沒有現在這麼老,他的巴掌很大,打得他很痛。
他傻傻的看著衛建德,眼中還帶著淚。
他只有幾歲,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被欺負了,爺爺卻不幫他主持公道?
再後來他終於明白了,衛家人是不許哭的。也不許軟弱。
那是膿包,是弱者的表現。
他開始收起自己的情緒,開始冷漠的對待那些出現在他身上的惡作劇。
他還學會了反擊。而且是不著痕跡的反擊。
不管是衛司夜,還是衛司楷他們。甚至是他的兩個伯父,還有他的父親。
到了最後,衛司夜幾個人,已經不敢來招惹他了。
就連他兩個伯父,甚至是他的父親,見到他都有些發怵。
他還學會了冷漠,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冷著張臉去面對。
這是要成長的代價,也是要成為衛家家主的代價。
衛司爵的聲音突然就停住了。程瑾萱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後面的話。
她只好轉過身去看他,卻看到了衛司爵眼中的那一片茫然與冷漠。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的眼神。程瑾萱被這樣的眼神給驚到了。
衛司爵一慣是冷漠的,驕傲的。她一直以為他是無堅不摧的。
可是這一瞬間,他的眼神,卻像一隻利箭一樣,重重的擊在了程瑾萱的心房。
他甚至沒有在眼神裡表現出任何痛苦,可是一個人,如果回憶起不好的往事,卻不覺得痛苦。
那不表示是真的不痛苦。只能說是他已經對這樣的痛苦麻木了。
程瑾萱對這樣的衛司爵,對他這樣的眼神,突然就心疼了。
她突然不想去知道他的過往了,也不想知道他對她是不是喜歡了。
她想也不想的反手抱著他,同時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你若是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吧。”
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
衛司爵任她抱著自己,感覺她的手掌,正放在他後背的位置,輕一下,重一下的慢慢的拍著她。
他將臉放低,抵在她的髮間,聞著她發上的馨香。
他的心慢慢的變得平靜了下來,回憶又一次被壓在了角落最深處。
他抱著她,感受她的溫暖與柔軟。感覺她的溫暖與呼吸。
身上的戾氣慢慢散開,心底的陰影也跟著揮去。
“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來威脅我。也不會被我伯父給拉下去的。”
在他付出這麼多之後,衛弘安兩個想把他擠下家主的位置?做夢。
他不會給他們那個機會的。至於衛家的困境,他自然是有辦法解決的。
“我相信你。衛司爵,我相信你。”
她其實不是真的想知道那麼多事,也不是真的就非逼著他把一切告訴她。
看情況也知道,衛家的情況估計不是像他們想的那樣。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就不問了。他需要時間,她就給他時間。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真的對她放下心防。把對她的喜歡變成愛,願意對她敞開心扉的。
“瑾萱。相信我。”
他不知道還要怎麼說。那些過往太陰暗,太晦澀。甚至太罪惡。
他不想說,一個字都不想說。衛家的骯髒,就讓他來背。
而她,只需要安靜的只做他的女人就好。
他將她抱得很緊,程瑾萱不斷的拍著他的背。
“好了,我相信你。”
“相信我。”
衛司爵因為太過用力,腰上的傷都跟著隱隱作痛了起來,可是他卻不管。
“我只有你,瑾萱。我只有你。也只會有你。”
只有這個女人,是他的。是他不用爭取,就是屬於他的。完完全全。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