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靜默。
衛司爵的濃密的眉微微擰起,似乎是有些為難一般。程瑾萱定定的看著她不動,他沉默,她就等著。
對她來說,這場交易本就如此。她已經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若是不能得到她想得到的,她是不會介意,提前結束這樣的關係的。
“你上次拍賣下的那幅畫,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恩。”程瑾萱點頭,豔麗的水眸倏地一冷,抬頭看衛司爵,他,竟然知道?
“裡面放著的東西是什麼,你知道嗎?”
程瑾萱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不確定衛司爵知道了多少。
衛司爵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防備,心中生出幾分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不快。他討厭她對自己的疏離,自然也就討厭她對她的防備了。
“裡面應該是有一張地圖,還有一把鑰匙吧?”
程瑾萱倏地瞪大了眼睛,衛司爵沒有去看她眼中的震驚:“你以為的秘密,對我來說,不,或許對於一些人來說,根本不是秘密。”
怎麼可能?程瑾萱非常確定,當初父母把東西放進去的時候,只有他們一家四口在現場。可是看眼前這個樣子,不光是秦家,宋家,楚家,現在好了,連衛司爵都知道了?
程瑾萱不相信父母會這麼不小心。什麼只透露給秦老爺子,根本是無稽之談。眼前這個情況分明是一件很詭異的事,可是到底哪裡詭異,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她不相信父母會拿這麼大的事來騙他們,可是看衛司爵的樣子,又像是真的。可是這怎麼可能?她一點也不要相信的。
“那個秘密確實早就不是秘密了。”衛司爵的眉心擰了起來,微微的嘆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道這個秘密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想讓他們知道或者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不可能。”程瑾萱倏地坐了起來,她甚至沒有去管她此時不著一物的身體這樣猛的坐起來,在衛司爵面前露出的會是怎麼樣的風景。
“絕對不可能。”
程瑾萱深吸口氣,胸口略有些起伏,衛司爵眯起了眼睛,那上面還有他昨天留下的痕跡。看起來格外的引人注目。
可是現在的程瑾萱沒有空去管他的目光到底是落在哪裡,她只是不相信父母會做這樣不小心的事:“我告訴你,我爸爸不會騙我的。更何況如果畫裡的秘密早就被人知道了。那麼許家早就被人踩破門檻了。又怎麼可能把那畫拿出來拍賣?”
“那是因為許家得到那幅畫的時候,裡面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衛司爵毫不客氣的戳破她的假相:“裡面的東西已經不在了,我並不確定是哪一家拿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那畫在拍賣之前,裡面就沒有東西了。”
程瑾萱身上的力氣就這麼消了下去,她有些無助的坐在水裡,連水溫有些變涼都沒有去注意。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把那畫拍下來?”
這不科學。
“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我的猜測。”衛司爵的聲音很輕,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如果東西在裡面,秦風跟楚湛傑,還有姜浩澤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把東西拍走。”
雖然他們之間是出了價。但那不過是擾亂視聽罷了。
“那這跟你讓人調查的事有什麼關係?”
程瑾萱想到這個問題最初的切入點。受過傷害的人,總是不可能輕易去相信別人。程瑾萱也是一樣。
她沒有辦法去單純的相信某個人。哪怕那個人是衛司爵也一樣。而衛司爵讓人調查程家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她很好奇。又或者他今天說的都是假的,還有她不知道的內情。
衛司爵又一次沉默,水已經冷了,他從水裡起身。隨意用水衝了下身體:“水都冷了,先洗好澡出來吧。”
程瑾萱這會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冷不冷?她執著的想要一個答案,可是衛司爵已經出去了。
她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衝乾淨身上的泡沫,然後快速的起身,將身上的水隨意擦乾之後把浴袍一圍,就這麼出去了。
衛司爵坐在床邊,床頭是一瓶紅酒,放著兩個杯子。他倒上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程瑾萱。
程瑾萱現在哪還有心思喝酒?
她滿腦子都在想著當初的內情,還有畫裡的東西,到底是誰拿走了?又是誰,做了這些事情。
她有些急,不能怪她。她已經等了五年多近六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