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的燈一直亮著。
走廊上,衛司爵倚著牆壁站著,他那白色的西裝,此時早就染上了大片鮮紅的血漬。
可是他毫不在意,也絲毫不管。他只是盯著那手術室的燈看,
而衛建德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尤其是當衛弘遠中槍的時候,衛司爵看他的眼神,簡直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現在人已經送來了醫院。衛弘安兩兄弟沒有跟著來,此時正在善後。畢竟婚禮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影響很大。
衛司夜幾兄弟就更不會過來了,對他們來說,要是衛司爵不能娶連家小姐才好呢。
沒道理讓衛司爵又多一個助力,這會藉著幫衛弘安兩兄弟善後,都還留在會場。
衛司爵看著那盞一直亮著的燈一動不動。衛東見狀,快速的過來。
“爵少,你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手術怕是沒那麼快結束?”
衛司爵像是沒聽到一般,衛南跟著上前一步,也是想要勸上一二,卻在對上衛司爵冰冷的目光時,退了回去。
連涵語匆匆趕來,她剛一靠近衛司爵,衛司爵就出聲了。
“滾。”
連涵語的腳步停在那,怔怔的看著衛司爵,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不想看到你。你滾。”
衛司爵面無表情的盯著眼手術室的燈。他不想要理任何人,也不想做任何事情。
他現在,眼前,此刻,只希望衛弘遠沒事。
近三十年的時間,他對衛弘遠一直是恨的。恨他的懦弱無能,恨他的膽小怕事。
可是在這樣的恨之外,他——
“司爵,你不要這樣,你爸爸他——”
“如果你再不滾,我不介意打女人。”
衛司爵冰冷的目光落在連涵語身上,那犀利如鷹隼,冰冷得像是孤狼一樣的眼神,讓連涵語一時都被震憾到。
腳步退了一步,她扯了扯嘴角:“既然你現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叔叔沒事了再來。”
“你不用來。連涵語,你再不用來了。我不會娶你。永遠不會。”
衛司爵轉開目光,依然看著那手術室的燈。
連涵語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卻是強行扯出一抹笑意。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
“連家拿了多少錢出來,我會給多少錢還你們。你現在可以滾了。”
冰冷的,毫無情緒的聲音,連涵語毫不懷疑她要是再留下來,衛司爵說不定就真的動手了。
她尷尬至極,卻也識時務的退後一步。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衛建德想要攔下她,她也沒理,徑直走人了。
衛建德見狀,滿肚子的火氣沒地發:“衛司爵,你什麼意思?你哪裡有錢還給連家?”
衛司爵依然看著那燈,完全不理衛建德。他氣不過,向前兩步一臉憤怒的指著衛司爵。
“衛司爵。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哪來的錢?你有錢嗎?你說什麼還連家的錢?你以為你是誰?你——”
“你對著自己親生兒子都能下手的時候。你就不心虛嗎?”
衛司爵打斷了他的話,衛建德臉色一白:“你,你說什麼?我沒有——”
“那一槍,你不要告訴我,不是你讓人開的。”
“我說了,我沒有。不是我。”
衛建德氣得不輕,胸口劇烈起伏,臉也脹得通紅。
只可惜,他的樣子在衛司爵看來,那就是心虛。
那嘲諷的眼神讓衛建德更加生氣:“虎毒不食子。衛司爵,我說了不是我。”
“是嗎?”
衛司爵只有輕輕的兩個字反擊過去。真不食子,早些年他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呢?
衛建德伸出手指著他,那一口氣半天都沒嚥下去。
“你,你你——”
他想為自己解釋,可是衛司爵卻不想聽了:“你最好是祈禱我爸沒事,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我不會去管你是不是我爺爺。是不是衛家的家主。”
“衛司爵——”衛建德都要站不穩了,身體就要往後面倒去。管家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我說了,我沒有,我沒讓人開槍。”
他這樣說,衛司爵卻是不信的。
看著那病房的門,想著今天這混亂的一切。突然就覺得無比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