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重新削一個,卻被衛弘遠接過去了。
“不錯。比我削得好。”
衛司爵頓了一下,到底沒有堅持,只是水果刀放到了一邊。
衛弘遠咬著蘋果,因為身體還沒有恢復,一時吃得也不快。
衛司爵心裡有事,他這邊還有很多佈置,很多安排。他其實想親自盯著。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不在身邊。
他總有一種不安定的感覺。程瑾萱跟著厲墨,自然是不會出事。可是另一個呢?
“你是不是在擔心你母親?”
衛弘遠已經將蘋果吃完了,他將果核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衛司爵沒照顧過人,卻順手抽出張紙巾遞到他手上。他沒說話,就是承認了。
衛弘遠嘆了口氣,胸膛上的槍傷,現在還在泛疼,他苦笑一聲。
“放心吧,當年他沒把你母親弄死,想來現在,也不會輕易讓她死了。”
他這樣想,衛司爵卻不能不這樣想,衛建德,估計已經瘋了。
他一直迷戀權勢,迷戀金錢地位。最重要的是,衛建德最喜歡把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好像對他們這些子孫一樣。有利用價值,就培養著,哄著。可是沒有了利用價值,衛建德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把這些人拋棄掉。
他沒說明,衛弘遠卻是明白的。也是,衛建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其實早就清楚了的。
早在三十年前,那時個才四十幾歲的衛建德,其實最中意的繼承人,是衛弘遠。
跟老大的涼薄,老二的刻毒比起來,老三沉穩,思慮也周全,做事更是有手段,有謀略。
衛建德最看中這個小兒子。他更看中的,是這個小兒子的重情。
跟其它幾個人不同,衛弘遠對他是真心的尊敬,加敬佩,還有孝順。
人大抵都是這樣,自己涼薄,自己無情,就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涼薄無情。自己手段凌厲,不擇手段,就會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有良心,重感情。
他滿心以為,這個孩子會成為最合適的繼承人。
可是他看錯了,衛弘遠確實是重感情,可是太重感情了。
衛弘遠在一個意外的環境下,認識了衛司爵的母親,林秋夢,一時驚為天人。
林秋夢當時只不過是在衛家下面一間會所打工的學生妹。
利用寒暑假,還有雙休日打工改善生活。她長得漂亮,卻潔身自好。
她跟會所裡其它人的氣質格格不入。她也知道這個環境複雜,只是當時她母親病重,父親又癱瘓在床。
林秋夢沒有選擇,只能在會所上班。畢竟這裡薪水比其它地方要高,所以明知道會有一些不自在,她也別無選擇。
為了避免引人注意,也為了減少麻煩。她只能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保護好自己。
比如她從來不化妝,制服也是一定要扣到最上面一個釦子。甚至她為了不吸引人的眼球,故意把衣服改大了一號,看起來寬鬆無比,可以掩飾身材。
但是有些人,就算做再多的偽裝,本質也是發光體。
她那雙眼睛,清澈得透藍。也不知道哪一代有外國的血統。她的眼珠甚至不是純黑色,反而帶著點微微的藍。那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迷人。
幸好這會所質量算是不錯。她又掩飾了自己,一直以來倒是沒出什麼大問題。
端端盤子,做做清潔。送送酒。她經常垂著頭,有時候還會戴上一副超大的眼鏡,遮住自己的眼睛,儘量不吸引人的注意。
偏偏那天,衛弘遠來會所。他喝醉了。讓人送他回房間休息。
在走廊裡,他撞上了林秋夢。他因為喝醉,腳步踉蹌,一不小心摔倒了。
林秋夢那時沒有多想,第一時間蹲下來,看著他。
“先生,你沒事吧?”
那時衛弘遠還在想,這個搭訕的手段真的很低劣。他是這會所的主人,這人竟然叫他先生?
而那聲先生明顯的是為了勾起他的注意力。真的是可笑,以為他看不出來嗎?
他抬起頭,睜著醉眼,想說小姐,你的方式太老套了,換個新鮮的來。
可是那一瞬間,他撞進了一泓深泉般的眼眸中。有某個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
那一雙眼睛,那樣的清澈,那樣的美麗。眼前的少女,不施脂粉,素顏朝天。
可是美,真的美。面板,臉,五官,眼睛,無一不美,無一不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