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事,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對衛司爵來說,也是這樣。
快速的走到後院,在曾經關過林秋夢的那個房間,時隔多年之後,他又一次見到了林秋夢。
依然蒼白,依然瘦弱,依然憔悴的她,縮在了房間的角落裡。
可是感覺比當年看到她的時候,更讓人心生不忍。還有心疼。
或許是換了新的地方的關係,她一直不適應。在她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她是最聽話最配合的病人。
反倒是來了這裡,她十分不習慣。前幾天因為吃飯的時候弄在身上,被人揍了幾下,她嚇壞了,現在有如驚弓之鳥。
冷不防看到這麼多人衝進來,她嚇得啊啊大叫,整個人都往角落裡縮。
不僅如此,還用雙手抱著頭,怎麼也不肯鬆開。
就算是衛司爵曾經見過很多場面了,也想過很多種可能。當他看到眼前這樣的林秋夢時,還是剋制不住的心疼了一下。
上前幾步,伸出手要拉開林秋夢的手。她掙扎得更厲害了。
“啊啊啊——”
長年不說話,她的語言功能已經完全退化了。也不知道是不會說話了,還是不願意說話。
看到這樣的林秋夢,衛司爵只覺得心都要碎了。那是真切的疼。
母子連心,刻骨的痛。也是因為看到了照片中林秋夢的身影如此,才讓他不得不妥協。
閉了閉眼睛,衛司爵伸出手,極小心的去碰林秋夢的手。
“媽——”
“啊啊啊啊——”
被人一碰就尖叫的林秋夢,這會完全是看不到衛司爵,也聽不到衛司爵的。
衛司爵不得不伸出手,強行將她抱住。緊緊的抱著她瘦弱得幾乎只剩下一具骨架的身體。
眼眶泛紅,眼睛泛酸,卻是被衛司爵強行忍住了。
“媽。我是司爵。我是衛司爵。”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懂,可是他還是要告訴她:“我是你的兒子。我來還你離開這裡。”
林秋夢根本沒感覺,只是不斷的掙扎,不斷的尖叫。
“媽。我求你。你看我一眼啊。我是你的兒子啊。”
林秋夢不斷的掙扎,幾次都打到了衛司爵。他卻死都不肯放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可以把林秋夢打暈,帶走。可是他不能。這個女人已經承受了幾十年的苦難,他怎麼忍心,再對她動手?
“媽,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我帶你離開這裡。”
抱起了林秋夢,不顧她的掙扎,把她帶離那關著她的小屋。
外面的來阻攔的人,已經讓衛東幾個給擋住了。他們看著他,對他點了點頭。
路障沒有了,衛司爵自然可以離開了。緊緊的制住了林秋夢掙扎的雙手,又小心的不去傷到林秋夢。
林秋夢掙扎得再厲害,可是這麼多年被關下來,她的身體早就虛弱不堪了。
到底反抗的動作小下去了,又或許是察覺到了衛司爵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圖,她掙扎的力量也開始小了下來。
等衛司爵抱著林秋夢走回老宅的大廳時,衛建德已經緩過來一些來了。
他站起身指著衛司爵:“你,你想做什麼?”
衛司爵看也不看他。這種時候,也沒有必要去看了。可是一聽到他的聲音,林秋夢又開始掙扎了起來。
哪怕現在的她已經瘋了,意識不清了。可是對衛建德的聲音也依然很敏感。
一聽到就害怕得不行。那個樣子,讓衛司爵又是一陣心疼。
低下頭看著林秋夢,極小心極輕聲的開口:“媽,別怕。我帶你回家。”
林秋夢依然是很怕,身體不斷的顫抖,臉色也變得比紙還要蒼白。衛司爵抱著她,抱著這個完全沒有一點重量的女人。
這是他的母親,生他養他的母親。
“媽。我們回家。”
回自己的家。
連著兩句回家的話,讓林秋夢的身體終於顫抖得不那麼厲害了。
只是她的手還緊緊的抓著衛司爵的肩膀。絲毫不敢放鬆。
衛司爵也一直不曾鬆手,就這麼抱著林秋夢直到上了車,回到了爵世皇庭。
林秋夢之前穿的,是從精神病院穿出來的病號服。看到那個衣服,衛司爵就覺得刺眼。
叫來家裡的女傭,讓她去幫林秋夢洗澡。可是林秋夢不肯讓別人碰她。
衛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