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門子的買賣?”
傅長啟往外面看了一眼,“閔大夫多半知曉,傅家人遠在金陵,舍妹孤身嫁入侯府,侯府門深,難免有些人看我妹子好欺負,我想請……”
他話沒說完,閔馨已是神色一冷,她掏出塊兒碎銀扔在桌上,權做方才的飯錢,男子般拱手道:“傅公子找錯人了,我雖頗愛銀錢,醫術也平平,但從不幫人做那些後宅裡害人的勾當。”
她說完便走,傅長啟不料人這般急性,立時跨步攔了一攔,閔馨一頭撞在他身上,急赤白臉地瞪著人。
傅長啟忙退後一步,說:“閔大夫還請聽我說完,傅某並無他意。我只願小妹護好自己,若旁人不犯她,我何必幫她樹敵?”
閔馨臉色稍霽,回身又坐下,聽傅長啟的聲音繼續傳來:“只是她一人遠在此處,我不甚放心,閔大夫也是歷過事的,定知這內院不太平的時候也有,小妹純善,旁的也罷,我只求她平平安安,莫被甚麼傷了還不自知,是以想請閔大夫多多幫襯。”
——說白了,這就是要將延湄這幅身子骨託與她,回頭好了賴了都是她的事兒。
閔馨本不欲接他這茬,可是於女子所用之物,不論是藥還是香,亦或是旁的,她自認能比她厲害的真沒幾個。
頓了頓她道:“傅公子方才要與我做什麼買賣,我可沒本錢。”
“不需要本錢”,傅長啟說:“我什麼買賣都做,不拘哪一樣,我給閔大夫算乾股,你只需分利即可。”
——完全白拿。
閔馨側著身子瞥他一眼,其實傅長啟說個條件於她來說本不是事兒,因眼下延湄有什麼不舒坦,蕭瀾一樣會尋她,診金本就給的不薄,再吃傅長啟這一道,她摸摸良心,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她這個人愛錢,偏又愛的不夠徹底。
“我出十兩銀子的本兒”,閔馨抱著肩膀說,“只是眼下身上沒帶那麼多銀錢。”
“無妨”,傅長啟也不嫌少,跟聽她說了一百兩似的,“我先給閔大夫墊著,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閔馨心道那是自然,嘴裡假客氣:“過後我給傅公子補條子。”
傅長啟微微一笑,結過賬,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店,延湄東西還沒買完,看他們過來便讓傅長啟瞧瞧還缺什麼,閔馨先告辭,與延湄說:“改日我再去府上與夫人說話。”
延湄點了下頭,等她走了,歪著腦袋看傅長啟。
傅長啟笑,“瞧我作甚,捨不得二哥走?”延湄心裡頭的確有那麼一些,不過不說。
隔天一大早,傅長啟收拾好行裝,在帶回來的馬裡挑了一匹,裝了滿滿當當的東西,趕回金陵過年。
侯府裡也灑掃一新,掛上紅燈籠,貼了春聯,延湄頭一次離了家裡與蕭瀾一併過年,覺得有些奇怪。
按人數來說,算上程邕等人那是極多的,且日間太守府、軍大營以及閔蘅和閔馨那都有飯菜加過來,侯府裡亦忙著一一回贈過去,人來人往的,但延湄並不覺得多熱鬧;而晚間守歲時只有她與蕭瀾兩個,不似家裡一屋子人,她也不覺得冷清。
正月到二月,仍是凍手凍腳的天氣,濮陽直到四月底才真正暖和起來。
蕭瀾在穎陰待的時日見長,因鐵礦已挖出一半,礦石需得冶煉,他幾乎沒日沒夜地盯守著。
這日剛回府,延湄就拉著他往遠香堂走,蕭瀾說:“急急地跑什麼,仔細些腳下。”
延湄臉上歡喜得很,遠遠給他指:“瀾哥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