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傷痕,是匕首所傷,那把匕首,便在我的手上。”
“那時已是卯時,恰好外頭有丫鬟推門進來,見了這場景,嚇得尖叫出聲,引來了府裡不少人,經過慕言確認,死去的女子是府裡一位廚娘的孩子,聽聞是剛從鄉下來探望她的,卻死在我房裡,我本無犯罪,光明磊落,便乾脆讓慕言去報了案,以證清白,只是此事發生在我屋內,又無證人證明,京兆府不能定案,便牽動了三皇子,三皇子知道後,就將我暫時關押在了大理寺,等待三司會審。”
聽完原委,慕子凌不禁緊緊鎖起了眉,說道:“這案子破綻重重,很容易便能查出爹您是無辜的,但如今姜大人尚在江南,還未回來,三司少了刑部無法開審,您就只能一直被關在這牢房裡,無法出去。”
沉默了一會,燕文灝眯起了眼,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桌案,沉聲說道:“或許,這便是作案之人的目的,將岳父困在這大理寺監牢。”
他原本以為他這三皇弟的目的就是要除去慕紀彥,但此時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倒是明白了過來——
燕文瑾根本就不是為了除去慕紀彥而設的這個圈套,他是知道姜溪如今不在京城,短時間無法回京,三司不齊,無法審案,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拖住慕紀彥,使慕紀彥短時間內無法觸碰到朝事,如此一來,就不會影響到他和德貴妃將要做的事了。
燕文灝本就對此事很是疑惑,有一個地方,他一直想不明白,他清楚燕文瑾的為人,雖然燕文瑾是一心為了東宮之位,手段也不會光明磊落,但他亦是懂得納賢的道理,何況慕紀彥一向剛正不阿,風評極好,百姓對他也是愛戴有加,又是天下讀書之人的一大表率,若真如此不明不白含冤而死,如何給百姓,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但倘若燕文灝的目的本就不在於此,便說得過去,也解釋地通了。
慕紀彥未曾反應過來,還有些不明所以,他蹙眉問道:“困住我?為何要困住我?”
看了慕紀彥一眼,燕文灝並未直言回答,而是又出言問道:“岳父,父皇他可是病了?”
慕紀彥聞言,先是不解,他抬頭去看燕文灝,在看到燕文灝眼含深意的模樣時,便又低下頭,嚴肅地思考了起來,半晌過後,他恍然大悟,冷聲道:“殿下是說,此事乃是皇族中人設的圈套,實際意圖在於陛下?”
微微頷首,燕文灝道:“八-九不離十。”
慕紀彥站起身來,肅然道:“如此說來,陛下不是十分危險?”
搖頭輕笑了一聲,燕文灝道:“岳父多慮了,父皇雖然抱病在床,但他必是不會毫不設防的,那人若是真的動手,恐怕最終要死的,還是他。”
一開始收到訊息時,燕文灝確實是以為德貴妃是藉著恩寵,趁著父皇生病時變相軟禁了他,不許父皇見任何人,但他後來又仔細一想,卻覺得並不可能了,以父皇的性格,哪裡會是德貴妃能夠輕易拿捏的?十個德貴妃都不夠看!如果是真的被軟禁了,只怕也是他故意做出的假象,用來矇蔽德貴妃他們的。
沉吟了一會,慕紀彥道:“不論如何,殿下還是進宮看看陛下為好,你是先皇后之子,又剛從護國寺回來,若陛下平安無事,必會召見你的。”
淡淡一笑,燕文灝頷首道:“我明白的。”
燕文灝道:“岳父恐怕還要再此多待一些時日,我會想辦法,儘管救你出去。”頓了頓,他又說道:“過後我會讓福全送些乾淨的枕頭被褥和換洗的衣物來,還請岳父能安心再等候幾日。”
“無礙。”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慕紀彥難得褪去了嚴肅的面具,開玩笑道:“我在這裡挺好的,也無人會來打攪,倒是能靜下心來做一做學問了。”
說完,他又轉過了頭,對慕子凌安慰地笑笑,然後輕聲交代道:“記得替爹去謝謝雲老將軍,這些日子,多虧了他的照拂。”
“嗯,我知道。”
應了一聲後,慕子凌繼續不錯眼的看著慕紀彥,眼裡滿是關切和擔憂,他壓下心裡的難過,啞著聲說道:“爹,您要多注意身體,明日我再來看您。”
輕拍了一下慕子凌的肩膀,慕紀彥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溫聲道:“好,爹等你過來。”
對慕紀彥微微頷首,燕文灝牽起慕子凌的手,說道:“我帶著謙和便先走了,您且多保重。”
“去吧。”說完,慕紀彥也不再看他們,兀自翻開了一本書籍,低下頭看了起來。
站在原地,慕子凌深深地看了他父親一眼,又忍不住回憶起了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