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灝就將昨夜裴御醫同他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給慕子凌聽。
聽完了話,慕子凌不禁握緊了燕文灝的手,而後又轉頭看向燕文灝,神情凝重,擔憂無比道:“文灝,父親他可是已經中毒了?”
將他抱進懷裡安撫了半晌,燕文灝又親了親他的發頂,柔聲道:“無需擔心,謙和難道忘了,外公他也送了一名御醫進去照看著岳父的,倘若你還不放心,過一會就讓裴御醫陪你一起走一趟,替岳父檢查一下可好?”
慕子凌應了一聲,又點了點頭,他靠在燕文灝懷中,眼神卻越來越冷。
燕文灝沉吟了一會,隨後出言問道:“謙和,你可知道,岳父與誰結過仇,而慕府裡,又有何人想置他與死地?”
聞言,慕子凌垂下了眼眸,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徐梓琪,但他始終想不明白原因,又不能說出上一世之事,於是想了又想,到底還是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看出了慕子凌的猶豫,燕文灝自然地就猜到了人,他抓起慕子凌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輕聲道:“徐梓琪,我已經讓暗二去查了,你再想想,除了她之外,可還有其他人?”
“父親素來端正,對任何事都秉公辦理,從不徇私,我從來不曾聽聞過他與誰結怨……”說到這裡,慕子凌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了下來,過了片刻,他擰眉道:“確實有一件事,但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從燕文灝的懷裡退了出來,慕子凌抬頭看他,問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陛下斷過一起私鹽貪汙案?”
那起私鹽貪汙案是燕帝登基後辦的第一起大案,牽涉官員甚廣,以安國公為首的三位異性王公全部牽連在內,燕帝為了威震朝綱,查清案件後,手段狠辣,絲毫不留情,將幾個主犯全部判了滿門抄斬,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曾放過,當年的午門之外,血流成河,幾百人全部被處斬在那裡。
這起案件到如今都還是讓朝廷官員談之色變的,燕文灝自然也知道,二十年前他雖然還未出世,但後來也曾經聽聞過。
燕文灝沒有看過卷宗,雖然知道卻沒有了解地很清楚,於是不解道:“這起案子,與岳父又有何關聯?”
“這起案子,當年就是父親負責偵辦的。”慕子凌告訴他:“當年陛下登基之後,三公卻仗著自己是老臣,大肆貪汙受賄,又勾結朝臣,目無王法,手裡還握著部分權利,手裡沒有證據,陛下拿他們無可奈何。”
“為了整頓朝野,肅清朝綱,陛下知道他們一直與江南鹽幫勾結,販賣私鹽,中飽私囊,便準備從私鹽案著手,派了父親去江南查案收集證據,父親受命,確實拿了證據回來,陛下才有了理由,順理成章地處置了三公,收回了他們手中的權利,又將朝中上下徹底地整頓了一番。”
說完之後,慕子凌又靜默了一會,然後不解道:“但是當年,陛下已經判了他們滿門抄斬,上下都不曾留下一個活口,而其他牽涉在其中的官員,亦被判了流放……他們會時隔這麼多年,再來向父親尋仇嗎?”
燕文灝思索了片刻,道:“無論如何,總算是條線索,我會讓暗四去查清楚的。”頓了頓,他又道:“今日你去探望岳父時,再問一問岳父,看看是否還其他人。”
“好。”
點頭應了一聲,隨即慕子凌又偏頭往外,看了看時辰,提醒道:“辰時已經過半,你該入宮了。”
燕文灝聞言,也轉頭看了一眼外頭,收回視線後,他又傾過身,抱了抱慕子凌,然後低下頭,跟慕子凌交換了一個既溫柔又繾綣的親吻,一吻完畢,他才站起身,溫聲道:“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微微頷首,慕子凌揚起嘴角,對燕文灝笑了笑,只是他雖然笑著,但眉宇間還是有一抹藏不住的憂慮,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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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進了宮之後,燕文灝並未先去乾行宮看望燕帝,而是徑直去了賢妃住處,準備去給賢妃請安。
恰好今日,燕文瑾也來給賢妃請安,這會兒還在賢妃的寢宮裡,沒有離去,他聽到宮女來稟報說燕文灝來了,登時面上一喜,立即就站了起來,點心也不吃了,高高興興地跑了出去。
“這孩子。”看了一眼燕文瑾興奮不已的模樣,賢妃輕笑著搖了搖頭,也跟著起了身,緩步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時,賢妃就看見兄弟兩人一起走了過來,而自家那個傻兒子指手腳並用的,嘴巴也一直說個不停,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
“二哥,你和二嫂終於回來了,你們快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