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過節,良妃帶燕文志匆匆見過李澤章一面,除此之外,他們二人,便再無任何見面,更別說交集。
就是後來,燕文志年紀達到,開始參與朝政,需要朝中勢力,他們二人,才開始有所接觸,然而,燕文志也一直只把李澤章當做一名臣子看待,存在的,僅僅只有利用。
當然,燕文志也知道,李澤章對他,也是心存利用的心思,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勢,得到自己想要的富貴。
他對李澤章,半點親人的感情都沒有。
更何況這次,李澤章在臨死前,還莫名寫了一封認罪書,扯出了一樁已經結案多日的西北軍餉貪汙案,咬出了沐國公,害他的陣營又再一次失去了一名重臣,損失慘重,這著實讓他氣憤非常。
如果不是李澤章已經自縊身亡,燕文志便真的想親自去一趟天牢,當面質問於他,到底是何居心?!
“志兒,他到底是你祖父。”良妃柳眉微蹙,輕聲指責了一句。
看了一眼良妃的神情,燕文志繃緊著臉,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轉移話題道:“母妃,你可知道,是祖父生前寫了一份認罪書,親手將沐國公送入了天牢?”
臉上的笑容垮了垮,良妃垂下眼簾,抬手用巾帕擦了擦淚溼的眼角,眼眶還有些紅腫,“我知道。”
事到如今,她大概猜到了父親會這般做的原因。
第一是母親突然的和離,第二,大概便是沐國公對他見死不救,不願救他出獄。
他不想自己孤孤單單死去,所以才會拖沐國公下水,讓沐國公陪他一起死,黃泉之下,也有陪伴之人。
便是猜到了原因,良妃才會心懷憤怒和埋怨,她實在不懂,為何父親會這般不顧時勢,亦不顧她的志兒,居然只想到自己,這般貿貿然,出手報復了沐國公,害她的志兒,無故又折損一名大臣。
……還平白讓燕文遠和德貴妃他們看了笑話。
但是,李澤章終究是良妃的父親,此時此刻,李澤章的驟然離世,還是令良妃傷心不已,心中更是被怒火充斥,將錯誤全然推給他人,理智全部消失殆盡。
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良妃把眼底的神色斂起,她緊咬著牙,兩頰因牙根太過用力,而發酸發痛的厲害:“志兒,這個仇,母妃一定要報!”
“這是自然!”
燕文志雙目噴火,目眥盡裂,他雙手握拳,面容扭曲,惡狠狠道:“這一切,都是燕文遠和燕文灝的錯,若非他們二人,祖父不會被革去職位,更不會鋃鐺入獄,最後還落得慘死牢中的地步,他也不會寫下那份認罪書,害我又失去沐國公這一員大將……”
“都是他們二人,都是他們——”燕文志的牙關咬得格格作響,冷冷道:“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二人,我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聞言,良妃面露擔憂,她不禁出言問道:“志兒,你可有什麼想法?”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燕文志把腦袋往良妃那裡湊了湊,低聲把落雨和自己定下的計劃,對良妃一一道來。
停下來,飲了一口水,解了口中的渴意,燕文志又緩緩把最後的話說完:“……一旦燕文灝出事,父皇必然會徹查到底,到時,我們的人便會把罪責全部推給燕文遠,以父皇對燕文灝的喜愛,又在如此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肯定會處置了燕文遠。”
這一招,是一箭雙鵰,既解決了燕文灝,又解決了燕文遠。他的語氣自信滿滿,似乎已經能夠看到燕文灝和燕文遠兩人的結局一般。
聽完這番話,良妃的眼眸閃了閃,她遲疑一會,搖搖頭,緩聲道:“在這個關頭,若是燕文灝以這樣的方式出事,縱然最後,所有證據都會指向燕文遠,但以陛下那多疑的性子,就是因此,心中更會有其他懷疑,他會有所保留,或許不會真正嚴懲燕文遠。”
“那母妃您認為,該如何是好?”擰著眉,燕文志臉色難看,他出聲問道。
他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下這口氣的,他要燕文灝死,也要燕文遠失去一切!
良妃慈愛的看著燕文灝,對他微微笑了笑,語氣中有難掩的一抹憂慮:“志兒,這件事,你不宜出面,母妃知道你的心思,母妃亦然,但你這法子太過冒險,一旦出了差池,便是滿盤皆輸,你不能再出事……母妃現在,就剩下你了。”
頓了頓,良妃沉吟一會,須臾,她輕啟紅唇,然而,吐出的卻是惡毒無比的話語:“要除去燕文灝,母妃自有辦法。”
當年便是由於他們太過心軟,沒有斬草除根,對那時的燕文灝只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