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來了,娘娘她一向聽您的話,您來勸勸她吧。”
“我進去去看看她吧。”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緊,姜溪的話音落下後,就垂著眼眸越過了她,邁步踏入了房中。
暗一沉默著,也跟著走了進去。
乳孃原本想攔住暗一,但是走在前面的姜溪卻突然停下來,回頭對她說道:“讓他一起進來吧。”
聽了話姜溪的話,乳孃這才放行,接著她想了想,又笑眯眯的:“你好好勸勸娘娘,老奴就在門外侯著。”
她半輩子都呆在良妃身邊伺候著,又得良妃信任,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良妃也不瞞她。所以,她是知道,姜溪喜歡良妃的。
因此,她理所當然的也把離開冷宮的希望,寄託在了姜溪身上。
燭火昏黃,姜溪走進室內後,便循著記憶,直徑來到了裡屋。
良妃斜斜地倚在軟榻上,聽見腳步聲,便扭頭看了一眼,見到姜溪後,她神色一變,怒道:“名單你已經拿去了,還過來找本宮作甚?”
在冷宮待了半個月,良妃清瘦了不少,這會兒,又由於未施粉黛,在燭火下,也能看得清她眼角處有些許皺紋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這番眉頭倒豎,生氣的模樣,卻還是一如既往,難掩其風情,依舊明豔無比,風采不減當初。
對她的責怪充耳不聞,姜溪往前一步,淡聲說道:“我這次來,是想送你離開的。”
“本宮不需要你的幫助。”
冷哼了一聲,又嘲諷地看了一眼姜溪,良妃冷聲道:“再過幾日,本宮便能光明正大的離開這裡了。”說話間,她的臉上,還露出了些許小女兒家的姿態。
她還不知道,淮王已然被擒,這會兒正頭疼著呢,根本無力救她。
一顆真心早已被踐踏的體無完膚,此時,對於良妃的嘲諷和無情,姜溪已經不會在意了,他低聲說道:“倘若你是在期待淮王會來接你離開,你大抵是要失望了。”
沉吟了好一會,姜溪垂著眸,又繼續說道:“你大概不知,淮王已經被三皇子擒住,現在正關押在大理寺等待陛下處決,你若是要留下,只怕會受到牽連。”
“至於淮王那支駐紮在城外的兵馬,其中也有不少人暗中向陛下投誠,自願充當內應,只求陛下能饒他們不死……淮王他,已是自身難保了。”
這些話,都是按照燕文灝信上所寫,他只是簡潔了一些,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序。
“什麼——”
良妃的臉色大變,她瞪大眼睛,怔了一會,然後突然就站了起來快速走到姜溪面前,在誰都沒反應過來之前,用力打了他一個巴掌,厲聲質問道:“是你,是因為你對不對——”
臉上火辣辣地疼,姜溪蹙著眉,卻沒有回答她。
瞧著姜溪偏著頭,沉默無言,是預設了的模樣,良妃通紅著眼睛,眼底泛著深深的怒意和怒意,她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從自己的頭上拿下來一根髮簪,表情兇狠,就要刺向姜溪。
注意到她的動作,暗一的表情一變,隨即他腳下一動,迅速就來到了姜溪身邊,攬著他的腰將他拉置一旁,然後又奪下了良妃手中的髮簪,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你——”對上暗一冰涼徹骨的眼神,良妃的臉色一白,又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你,你想對本宮做什麼?”由於害怕,她說話的語氣,都忍不住有些顫抖了。
“……”
沒有說話,暗一就這麼一語不發地盯著她,眼神猶如是在看一件死物,不見半點溫度。
而被暗一護在身後的姜溪,大概沒有料到良妃竟然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所以,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久久沒有回神。
怔愣了許久,姜溪反應過來之後,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看著良妃,姜溪震驚無比,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心如死灰,他還能說些什麼?
稍稍冷靜了下來,良妃又看向姜溪,怒道:“你便是如此搭救於我的?”說著,她偷偷瞄了一眼暗一,心裡還是忐忑著。
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姜溪移開了目光,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慢聲道:“今夜子時,會有人來接你出宮,你自己選擇,是否要離開吧,你……保重。”
輕輕拍了一下暗一的後背,姜溪啞聲道:“我們走吧。”說完,他就率先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他感到窒息的宮室。
今夜,他是真真正正的,與過去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