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畔坐下,燕文灝扶起昏迷著的慕子凌,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又從宮女手中接過外衫,親自替他穿上,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眉頭也皺著,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弄疼了自己懷中的青年。
從藥箱中取出一瓶藥丸,裴御醫遞給燕文灝,恭敬道:“殿下,這是微臣自己煉製的藥丸,可以寧神靜氣,舒緩身心,待王妃醒來,您便讓他服用一顆吧。”
聞言,燕文灝接過藥瓶,將其收進懷中,過了一會,他又沉聲問道:“謙和何時會醒來?”
“這……”
裴御醫看了看慕子凌,稍微遲疑了一會,然後搖頭嘆息道:“微臣也不知。”
聽了這個回答,燕文灝眉頭皺的更緊了些,他擺擺手,語氣不耐道:“如此,你先下去吧。”說罷,他便垂下眼眸,繼續看著自己懷裡面色蒼白的慕子凌,神色之間,滿滿都是焦急和擔憂。
躬身行禮,裴御醫不敢再多言,他垂眸小聲應道,“微臣告退。”
這四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他便已然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這時,剛才離開去準備馬車的福全回來了,他走至床前,對燕文灝躬身行了個禮,隨後畢恭畢敬道:“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嗯,你隨我去出宮。”
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燕文灝便一把將慕子凌打橫抱起,抿著唇,一語不發地走出了宮室。
馬車很寬敞,裡頭也被佈置地極為舒適,只是燕文灝不捨得鬆開手,所以,即便是上車之後,他也把慕子凌緊緊地抱在懷裡。
在去慕府的這一路上,慕子凌始終都是昏迷著的,即便是回到了慕府,馬車停下,他也依舊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站在車外,福全小心翼翼道:“殿下,慕府到了。”
“嗯,你先去敲門吧。”
隔了許久,福全才聽見燕文灝傳來這麼淡淡地一句話。
此時,車廂內。
燕文灝垂下眼眸,靜靜地看著此時毫無知覺、正軟軟靠在自己懷裡的慕子凌,一雙眼裡,盈滿了深深地情愫,以及,還有深藏在其中的,那抹濃得化不開的歉意。
“對不起……”
一遍一遍地在慕子凌耳邊輕聲說著道歉的話,燕文灝那張俊秀無比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關切情意,眉宇之間,也滿滿都是疼惜。
“你可以怨我,恨我,甚至報復我,但是,你不要傷了自己,可好?”
他抓起慕子凌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輕輕地蹭了蹭,語調溫柔道:“謙和,你要快些好起來,也要快些恢復過來,這樣,你才能狠狠地報復我啊……”
——無論你對我做什麼,只要,你能釋懷,能夠原諒我,就都可以。
輕聲細語地說著,燕文灝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慕子凌,他目不轉睛地注視了久久,忽然他低下頭,緩緩地把自己的臉湊上去,然後,在慕子凌毫無血色的唇瓣上小心地吻了一下。
唇上傳來的美好觸感,讓燕文灝忍不住,又湊上去連著親吻了好幾回,直到車簾外,福全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才有些依依不捨地停下自己的動作。
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燕文灝把尚在昏迷當中的慕子凌再次抱起,隨後吩咐福全掀開車簾,緊接著他便抱著慕子凌,徑直下了馬車。
慕府大門外,慕紀彥已然領著慕言站在了那裡,他一身素色衣裳,束手而立,臉上的神情淡淡,顯得肅然而沉靜。
然而,當他看到慕子凌被燕文灝抱在懷裡,緊閉眼睛,昏迷不醒的模樣,他臉上的神情頓時一變,腳下已經大步走了上去。
全然忘記了應該給燕文灝行禮,慕紀彥神情焦急地出言問道:“子凌怎麼了?”
並沒有去怪罪慕紀彥,甚至根本沒有去在意,此時此刻,燕文灝的一顆心全然只撲在懷裡的青年上,而其他的任何事物,都被他無視地徹底。
將懷裡人抱得更緊,燕文灝的聲音很小,語氣也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歉意:“裴御醫說,是急火攻心,昏過去了。”
聞言,慕紀彥飛快地掃燕文灝一眼,眼裡帶著一抹若有所思,他沉默了片刻,隨後,便輕嘆了一聲:“殿下請隨我來,現下,還是先將子凌送回房吧。”
沒有去刨根問底地向燕文灝問清緣由,慕紀彥心中有數,自然明白,燕文灝是不會告訴他的。
“也好。”微微頷首,燕文灝對他說道:“請慕大人帶路吧。”
吩咐慕言去請來府裡的大夫,之後,慕紀彥便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