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鬆了口氣,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伸手拿過杯盞,飲了一口茶,燕文灝沉吟了一會,自嘲的笑了笑,而後他垂下眼簾,輕聲道:“我常年住在凌霄閣內,靜心養病,從來不曾過問朝政,對於前禮部尚書的這起案子,實在完全不瞭解,我不知父皇為何命我主審此案,但既然父皇下了旨意,我便要做好來。”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微微嘆息了一聲,之後繼續道:“只是這案件實在牽扯眾多,何況李澤章是良妃的生父,又是沐國公的女婿,亦是五皇弟的祖父,顧忌到他們,單憑我一人之力,實在無法做到盡善盡美的,縱然父皇命大理寺和刑部協助我,但我,還是不知到底該如何。”
燕文灝蹙著眉,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這道難題,只怕就算是擺在父皇眼前,父皇也一樣為難吧?”
慕紀彥始終安靜地聽著,面容絲毫不面,對此不發一語。
猛然把頭抬起,燕文灝眼裡還帶著淡淡的茫然,他看著慕紀彥,出言問道:“不知在慕大人看來,我該如何做?”
慕紀彥聞言,把手中的杯盞放下,然後重新把目光投擲到他身上,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認真查!”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近年來,秋試徇私舞弊之風盛行,陛下早有心要查,此時出現的這期案件,無論關係到誰,殿下都不該理會他們,將案件徹查到底才是,陛下或許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會命你來主審。”
以慕紀彥對燕帝的瞭解,對於燕帝之所以會下旨讓燕文灝來主審這起案件的原因,自然能猜到八-九不離十。
聽完他的話,燕文灝微微頷首,肅然道:“慕大人所言,我記下了。”不過,他眉間的褶皺,還是沒有鬆開,顯然還有疑惑。
稍稍猶豫了一會,燕文灝忍不住,又一次開口道:“我還有一個問題,請慕大人為我解答。”頓了頓,他直言道:“慕大人認為,我該選哪些人協助我審理案件?”
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慕紀彥思索了一會,斟酌著說道:“我倒是知道幾名官員,他們通達聰慧,人品學識都非同一般,只是由於性格太過孤傲,不喜與人同流,加上從不修飾言辭,言語上也頗為直白,故而不曾受到重用,殿下若是不介意,他們或許能助你。”
“請大人寫下他們的名字。”燕文灝抬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點了一下頭,慕紀彥提筆寫下了他剛才所說的幾個官員的名字,一共五人,交給了燕文灝:“便是他們了。”
接過紙條,燕文灝低頭掃了一眼,在看清上面的名字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裡不禁點頭,顯然十分滿意。
——這份名單,與他先前自己所擬的名單,一人不差。
這幾個官員,都是他曾經讓暗五去調查過的,個個品性和學識都不差,唯一比別人差的,便是一個良好的機遇。
至於這個機遇,便由他來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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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凌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酉時。
盯著床頂的雕花看了一會,昏迷前的記憶再次湧來,心緒翻湧,他再次感到頭疼欲裂起來。
抬手捂著胸口,慕子凌把自己的身子捲縮了起來,他瞪大眼睛,張著嘴,竭力呼吸著,幾次想要出聲叫喚,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聽到細微的聲響,一直侯在外室的阿臨匆忙走進來,在看到慕子凌醒過來時,他連忙把自己的大腦袋湊過去,紅著眼圈問道:“公子,您覺得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看到阿臨,慕子凌微微一怔,過了許久,他才啞著聲音喊道:“阿臨?”
“是,公子,阿臨在。”
眨了一下眼睛,幾滴圓滾滾的淚珠就順著他的臉頰砸了下來,抬手抹掉淚珠,阿臨慌手慌腳地去倒來一杯溫水,餵給慕子凌:“來,公子您先喝口水。”
順著阿臨的手把水喝下,慕子凌才覺得自己的喉嚨才好了一些。
“阿臨,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子凌的聲音虛弱無比,但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阿臨,此時此刻,方才令他感到窒息的痛苦已經少了不少,只是他依舊捲縮著自己,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您回來了啊……”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阿臨忍不住又問道:“公子,您到底怎麼了?”
回來了?
睜大眼睛,慕子凌把視線從阿臨的身上移開,落在了他的身後,在看到自己熟悉的擺設和佈置時,他終於忍不住,抓緊被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