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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0|

他們一起回到凌霄閣時,已經是亥時了。

這個時辰,宮裡也已然安靜下來,只聽得叫侍衛一遍遍巡邏的腳步聲。

走進正殿,燕文灝就察覺到了謝景鈺的氣息,大概是由於慕子凌也在,所以他躲著並沒有出來。

示意福全和多元去門口侯著,當著慕子凌的面,燕文灝便抬起頭,往謝景鈺躲藏的地方看去,接著又淡然地喊了他的名字。

躲在房樑上的謝景鈺一驚訝了一下,他看了燕文灝一眼,猜到是燕文灝已經跟慕子凌坦白後,就也不再躲藏,縱身一躍,翩翩落在了他們面前。

看到從上突然落下的青年,慕子凌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

對慕子凌勾唇一笑,謝景鈺一雙帶笑的眼睛看向了慕子凌,然後又瀟灑地搖了搖手裡的摺扇,對他溫聲問候道,“好久不見。”

看清他的面容後,慕子凌不禁睜大眼睛,眼裡的詫異溢於言表:“你……琰澤?”

謝景鈺微笑著,他點點頭,“是我,三年前我不告而辭,還未跟認真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如今又再見,終於能跟好好你說句謝謝了。”說完,他又抬手,深深地對慕子凌作了一個揖。

再抬起頭時,謝景鈺目光幽幽,他肅然著,但說話的語氣裡卻也含了幾分愧疚:“很抱歉,之前出於其他考慮,對你隱瞞了我的身份,現在重新介紹一下吧,我姓謝,名為景鈺,琰澤是我的表字……同時也是文灝的師兄。”

慕子凌聞言,表情一邊,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從來未曾想過,自己曾經對其坦誠相交的好友,對他都是帶著欺騙的。

目光復雜地看向謝景鈺,許久,慕子凌斂下心神,才出言淡聲問他:“你是殿下的師兄?”

慕子凌至今還記得謝景鈺,而且印象尤為深刻。

救起謝景鈺的那日,已然是入夜,快要戌時了。

那時,他在後院散步,正準備回房時,突然聽見後門處傳來一陣聲響,之後,他聞聲開啟門,一眼便看到一個血人倒在距離相府後門不遠的巷子裡,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

慕子凌對醫書也略有涉及,當即就蹲下-身,稍微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傷口,發現那人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劍傷,而最危險的一處傷口,就在腹部,僅僅再往右偏一點點,就該回天乏力了。

因著不忍看他就這麼流血致死,慕子凌皺著眉,稍稍遲疑了一會,便下了決定,將這個人帶回了府裡養傷。

謝景鈺醒來後,就跟慕子凌道了謝。

而後面養傷的那小半個月,慕子凌發現謝景鈺十分博學,便跟會每日過去,跟他聊許多話題,他們聊得極為投機。

當時,慕子凌覺得與謝景鈺極為投緣,甚至曾經一度,慕子凌已經將謝景鈺視為至交好友,推心置腹。

只是後來,謝景鈺有一日就忽然不告而別的離開了,再也不見蹤跡。

也因為如此,以至於慕子凌以後每每再想起謝景鈺時,都仍舊會有些遺憾和感慨。

然而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重新再見到他,慕子凌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高興起來。

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當年自己的那次出手救助,是否是謝景鈺和燕文灝一早便設計好的。

思及此,慕子凌抿緊唇,看了看眼前的謝景鈺,接著又偏頭看了一眼燕文灝,而後蹙著眉,冷聲質問:“你從三年前就開始算計我?”

他的視線直直地落在燕文灝身上,那平靜無波的眼睛深處,藏著深深地質疑和一抹難以言喻的憂傷。

燕文灝聞言,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唇角含著一抹苦澀,無奈搖頭道:“不是如此的……”

但是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慕子凌卻已經轉過頭,不再看他,眉目之間滿滿都是毫不掩藏的厭惡。

“謙和……”

怔怔地看著已然轉頭不願理會自己的慕子凌,燕文灝將未出口的話含在嘴裡,神色閃過幾番掙扎,最終還是不再開口。

他放在身側的手金緊握成拳,神情肅穆,眼裡飛快閃過一絲壓抑到極致的瘋狂,但很快又恢復成一片茫然又充滿困苦的模樣。

看著眼前兩人的相處全然沒了之前的和諧和溫馨,謝景鈺收起摺扇,忍不住在心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他沉吟一會,斟酌了一下言語,隨即出言替燕文灝解釋道:“不,並非是你所想的那般,當年你救我時,我確實被人追殺,險些喪命,倉皇逃到慕府後門,跟文灝毫無關係,更不存在設計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