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屬下有錯,請殿下責罰。”
多元便是暗七,七個暗衛裡的最後一個。
不過多元跟其他六個暗衛不同,他確實是一個小太監,也是福全的義子。
多元之所以會成為暗衛之一,是因為多元初入皇宮時,年紀太小,又長得白嫩,就時常被人欺負,當時燕文灝的師父偶然一次,撞見他被其他太監欺負地厲害,實在看不下去,就順手幫了他一把。
師父救下多元之後,很快就發現多元雖然瘦小,但身子骨各方面都不錯,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於是他摸了摸下巴的長鬍須,就又多收了一個,給燕文灝湊成七個暗衛。
聞言,燕文灝僅僅只是看了多元一眼,然後淡淡地應了一聲:“嗯,我知曉了。”停頓了一會,他又出言吩咐道:“以後,在謙和麵前,你不必再盡力隱藏自己了,你可以把你的身份,直接告訴他。”
多元是他一開始就放在慕子凌身邊保護慕子凌的,當時也有一部分是監視的目的,如今,後者已經不再需要了,所以,自然也再沒有隱瞞的必要。
“現在,你先起來吧。”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回話,沉吟了一會,燕文灝出言問道:“謙和睡了嗎?”
“王妃還未睡下。”多元想了想,又補充道:“王妃方才還出來過,便是那時,他察覺到什麼,懷疑了屬下,所以很快又進去了。”
頓了頓,多元看了看燕文灝,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殿下要屬下去通報一聲嗎?”
“不必了。”
搖搖頭,燕文灝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在這裡站一會便好,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
相互對視了一眼,福全和多元都墊著腳尖,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負手站在原地,燕文灝抬著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緊閉的殿門,神色複雜晦澀,彷彿他能夠透過這扇厚重的殿門,看到呆在裡頭的慕子凌。
往前走了幾步,燕文灝背靠在殿門上,他的視線落在掛在夜空的圓月上,緩緩出聲道:“謙和,今夜已經又是一個圓月了……”
偏殿內。
慕子凌原本是滿心疑慮坐在床畔,思索著多元的身份,當他忽然聽著殿外傳來燕文灝的聲音時,他先是一驚,隨後便站了起來,不自覺都邁開腳步,徑直朝門口走去。
走到偏殿門口,慕子凌伸著手,猶豫了許久,終究沒有去開門,而是抱膝靠在門後坐下,靜靜地聽著燕文灝溫柔的嗓音,但始終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他們兩人之間,雖然只是隔了一道殿門,卻猶如隔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怎麼都無法跨越過去。
除非能將溝壑填平起來。
聽見門後傳來的輕微聲響,燕文灝停頓了一下,而後猛然回過頭,朝殿內看了一眼,當他察覺到門後有一道平緩的呼吸聲時,他不禁勾了勾唇角,連眉梢都染上了一絲笑意。
眼神越發溫柔,燕文灝的語調也越發溫柔起來:“謙和,你可還記得,昨日我們一起合奏時的情景?”
問完,燕文灝並沒有停下等待慕子凌的回答,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還記得呢,而且這一世,都不會忘記。”
他低著頭,低聲喃喃道:“當時,你彈六絃琴,我吹洞簫,我們是那麼默契……”
靠在門外,燕文灝握緊手中的洞簫,垂著眼眸,安靜了一會,忽然再次出聲道:“謙和,我給你吹奏一曲可好?”
“……”
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慕子凌坐在門後,聞言,他將頭埋進膝彎間,遮掩住自己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充滿苦澀。
意料當中的沒有任何回答,燕文灝抿了抿唇,輕嘆一聲,心中頓時苦悶無比,方才的好心情已經全然消失不見了。
把洞簫抵在唇邊,燕文灝睫毛輕顫,他深呼了一口氣,不一會兒,一曲音節流亮的《鳳求凰》便被吹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裡,十分嘹亮。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為妃……
坐在門後,聽著這一曲《鳳求凰》,慕子凌心神有幾分動盪,但他一雙眼睛,卻酸澀無比,眼眶也有些微紅。
一曲終,慕子凌仰起臉,隨後又抬起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眼角,緩和了一下情緒後,便不再繼續坐著,轉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向裡間。
他不能,也無法給燕文灝任何回應。
所以,就這樣吧。
或許等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已經能夠釋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