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在唸雲期待的目光下無痕點了頭：“雖然不太公平，但這筆交易我接受……你跟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

“謝謝。”念雲總算鬆了口氣，卻沒再追問無痕口中的朋友。或許她下意識覺得，那是一個禁忌。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異動。

“站住！”

“那邊！他往那邊跑了！”

無痕眉目微鎖，念雲便道：“聽情霜師姐說，前幾日有人闖主殿，被尊上打傷逃走了。”

無痕聞言，神色便是一緊，果如念雲所料，他尚不知此事。

“你先回去，不要隨意走動。”

“好。”

深知此時不是她該逗留的時刻，念雲點頭，隨即折回住殿，一路上她心神不寧，內心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哪知，果如她預感，她一回到殿中，麻煩接踵而來。

“你去了哪裡？”

念雲剛一踏入殿中，一干弟子早已穿戴好，情霜站在門扉處，目光惱怒地盯著她，質問。

“隨意走走。”念雲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

“隨意走走？！”情霜顯然不信，“連續幾天‘隨意走走’嗎？”

聞言，念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傲雪，後者一碰到她的視線突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嗚咽起來：“嗚嗚……對不起，我答應了你不會說出來，可情霜姐說事關門中奸細一事，我……”

奸細？！

一聽這兩字念雲腦子有點發懵了，她雖然有些猜到傲雪要對她落井下石，可她沒想到，自己會被扣上這麼嚴重的兩個字！

“難道師姐覺得我是奸細？”問出此話後念雲就後悔了，所有人都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豈止情霜應該說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那個所謂的奸細！

“上次有人闖入主殿，尊上就對新入弟子有所懷疑，目前看來，唯有你的嫌疑最大，沒有不在場證明。”

“師姐曾說過，那人被尊上打傷了。”

“修為足夠，療傷不過是半柱香的事。”

“可我修為還不及師姐。”

念雲話落，傲雪聲音陡涼：“修為高深之人，隱藏實力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對方咄咄逼人，念雲簡直要被逼得無話可說。但這個黑鍋，她無論如何都背不得。“有個人可以給我證明，我幾次離開都是去找他。”

“誰？”

“他叫……”話未說完，念雲突然住了嘴。她突然意識到，不管自己是否能解釋清楚，私自離開住殿都已算是觸犯門規，若再將無痕牽扯進來，恐怕到時她非但不能解釋清楚，還要連累無痕。

“無什麼？你不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但我絕不是奸細，師姐請相信我。”

念雲語氣誠懇，情霜卻只能淡淡搖頭：“事情太過嚴重，相不相信不是我說了能算數的，我已經讓人去請連溯師兄了，你自己跟連溯師兄解釋吧。”

稍時，連溯果然來了第二十二殿，情霜將事情向其說明後連溯只是沉默。

傲雪見其遲遲不定奪，於是開口：“連溯師兄，莫念雲說她離開住殿是去找人，可又說不出那人是誰，空口無憑，實在難擺脫奸細的嫌疑，此事若不嚴肅以待，恐要給劍院留下後患。”

連溯聞言，未看傲雪一眼，與念雲四目相對，後者微微垂眸，沒有說話。

殿內一片安靜。

“那個人就是我。”

冷不防的，連溯一句話震驚眾人。念雲亦是愕然，抬眸來看他。

半晌，傲雪才上前試探般問：“連溯師兄，你說……”

傲雪話未說完，連溯面無表情打斷：“莫念雲修為提升舉步維艱，求助我教她，你如果也需要我指點你，也可來找我，我這個人一向‘樂意助人’。”

“不，不，謝謝師兄。”

光是連溯千年不變的表情傲雪已經足夠畏懼，再被他這一說要‘指教’，直接嚇了一聲冷汗，不敢再多嘴。

一旁情霜這才鬆了口氣，這才對莫念雲道：“既然是這樣，剛剛又為什麼不直接明說。”

話已說至此，莫念雲只得順水推舟：“我怕說出來反招人妒恨。”

念雲話語之中的言外之意已不言而喻，旁人已無需再去推敲，而在此事中露出真面目的傲雪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事已解決，連溯視線一掃眾人，冷淡道：“此事就此了了，奸細一事你們無需再擔心了，那人已經被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