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迪是目送移民船離開的,順便還擺了擺手,當移民船真正遠離的時候,任迪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一切都結束了。”
沒人可以免疫元素打擊的影響,碳基細胞被摧毀變為電流的那短暫的時間,留下的是思維需要費力去做的累,這種累永遠的烙印在記憶中。當思維中用不得已要做的任務時,這種累的記憶被擋住了,變動力依舊在不受壓力的推動思維複雜化。現在這個堤壩已經垮塌了。
看著這個太陽斜照的星球,任迪心情陷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寧靜,一種一切都做完了的放鬆。這個世界終究要交給自己希望交給的人群。念頭通達。
“涅槃到底是什麼感覺呢?”在確認第一批飛船到達土星,任迪自言自語的說道。
大廳中各種液態系統構成的線條,連線著各個圓圈一樣的接線口,突然間陸博雅控制的線條斷了幾根,她扭頭問道:“怎麼你想試試?”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是該如此了。”大廳中交錯的控制絲線瞬間斷掉了四十來根,陸博雅:“您是認真的。”任迪看了看斷掉的那幾個線,從己方奈米系統衍生過去了四十多條線將該處對接完畢,
看到任迪這個動作,陸博雅說道:“哪些系統我已經調成自動化了,不用操心。現在說說你,你到底怎麼了。”任迪說道:“結束了。每一件事情都會做完了,而我已經做完了這件事情。”
陸博雅說道:“戰爭還沒有結束。”任迪說道:“延續,為了延續,在過去五十年的戰鬥,我想的是延續。至於勝利,想要奪取這個,我不能勝任。”
陸博雅頓了頓,大量的話想說出口但是無處可以說。似乎現在一直在前方的某樣存在讓開了。任迪說道:“等到土星共同體那邊穩定後,就應該確定新的大行者。責任,勇氣,堅強,無畏。哪一位羽化者願意貫徹誓言,願意將所有的精力用來接收人類左右的科技發展。無論興趣與否都要時刻跟隨最高領域。若能貫徹這樣的責任,當為大行者。”
承擔誓言,這就是任迪確認成為大行者的條件。這裡的實驗可不是二十一世紀按照某一個物化物品宣誓一個簡簡單單的儀式,而同樣普通的一人一票選舉制度。任迪給後面的繼任者埋下了一個大坑。
因為這個誓言是需要一直貫徹的,所有知識,所有工業體系的知識,一旦這項工業體系的知識被認為有用,就必須學習,瞭解承擔身體必須大規模無機化才能承擔這個知識汲取的任務,而身體大規模無機化的後果。每一位羽化者都有所體會,大行者不會有興趣,因為別人興趣研究出來的成果是你必須學習的義務。這樣的義務隨著其他羽化者在一個個專案突破,極端繁重。
當然這個標準大部分人做不到,只要誰做的部分夠多,誰就是大行者。人類歷史上的爭權奪利不過是權力來的太過容易,當反智教育越成功,象徵權力份額選票獲取的代價越小,選舉就越來越能變成一場豪賭。而現在羽化時代,權力的份額不是選票這種虛無的東西,沒有人是平等的,未蛻變的未成年人和蛻變者不平等,蛻變者和羽化者也不平等。甚至羽化者之間掌握的知識量不同,對知識嚮往也不同,權力分配也不能大鍋飯。
羽化時代,知識面涵蓋全部工業體系切深入程度能更得上各個部門的前沿,方能獲取權力。聽到這陸博雅越聽眼神越古怪的看了看任迪,任迪很顯然沒給後來繼任者輕鬆。陸博雅甚至可以想象的道這個標準出來之後,大部分羽化者根本不會搶這個任務。
比如說陸博雅自已,興趣範圍就是空天探索。所有的知識都是有關太空強輻射真空微重力環境下各種材料組合結構的知識體系。像地幔環境,高溫高壓,以穩定維持的材料知識陸博雅自己不熟。自己現在專心一件事情,根本不願意在其他地方分心。
看著陸博雅一臉懵逼樣子,任迪說道:“這是責任,陸,我看好你。”看著任迪認真的樣子,陸博雅猛然感覺到身上被重壓。很想說不,但是沒有理由說出來。
看到陸博雅的樣子,任迪不管不顧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衍射無數線條直徑七米隨著重力扁平的大液滴中走了出來。在陸博雅沒想好說什麼的時候離開了。
輕鬆,任迪非常輕鬆,任迪在走道中行走的過程中,一段對自己話響徹在心中“我本是一個凡人,稍微有點強迫症的凡人,在演變中一次次勝利讓我的強迫症越來越嚴重了,但是不能改變我是凡人的本質,聖人的責任很偉大,我但是並非不能託舉一時,因為我是凡人,我有他人所嗤笑的偽善。我隨時可以走向墮落和黑暗,但是我亦能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