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聲響重重落在馬恩琪的心臟上,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坑窪,淤積著許多苦澀痠痛的味道。只覺得身體好像撞在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中間,那個懷抱博大的可以容下整個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滴落在沙漏中,連帶著所有悲苦的記憶
馬氏龍族的最大禁忌是眼淚
哭泣意味著毀滅……
她永遠把眼淚往骨頭裡埋,讓自己做一個完美的冰山,不含絲毫情感
如果情感可以替代
如果她不是天師
如果終究是如果,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存在,所以才會成為令人憧憬的夢幻
“你不能哭就讓我來代替你哭……”
司徒海,一個可以代她哭泣的殭屍,讓她相信原來無從釋放的感情真的可以替代。
女子將雙手微微攏起,看著於指縫間流走的沙粒,面無表情然後紅唇掀動
火焰的印記顯於眼角下,宛若硃砂淚痣般令人浮想聯翩。
馬恩琪緊緊地環抱著司徒海,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冰冷卻熾熱的液體潤溼了髮絲也潤溼了兩人的心間。
詭異邪魅的紫色光芒透著危險的因子,雙唇略顯蒼白,卻依舊弧度翩然。原來……呵,這大概就是她討厭我吻她的原因吧。幽幽的伸出手指圈卷著垂落肩頭的青絲,男子的雙眸散發著冰冷而戲謔的光點。不過……冰焰的封印已經開啟,你是逃不掉的……唇角的弧度更加絕豔,似乎連空氣中也沾染了這詭異的味道。
指尖在馬恩琪光潔的肩頭摩挲,輕嘆一口氣,司徒海突然覺得自己根本無力拒絕那樣幾乎陷入崩潰的馬恩琪。他無法直視那樣悽絕的眼神,無法面對那個永遠不流淚的她,無法不憐惜她……結果就是,他再次淪陷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完全淪陷了。或者說,他們彼此都淪陷了。垂下眼瞼,散發著隱隱血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
“對不起,吵醒你了。”聲音很低,微微沙啞,卻不失柔和與魅力。
臉頰上還殘存著風雨過後的紅暈,馬恩琪淡淡的搖了搖頭。“謝謝你說代替我哭,……呵,第一次有人這麼說。”她望著他,眼底閃爍著濃郁的欣慰與溫暖。
“噗嗵!”司徒海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臟那及其不安分的悸動,想要抑制卻欲罷不能。轉身壓在女子軟玉般的軀體上,司徒海的雙眸中放射著令人心跳的熾焰。
“我很累,不要了。”馬恩琪感覺到了司徒海身體的變化,把頭偏了過去以示拒絕。一絲詫異之色掠過泛著隱隱紅光的雙眸,隨即平靜無瀾。
“你是故意的。”聲音中帶著無奈的寵溺,卻又夾雜了邪惡的氣息。迴轉過頭,一絲笑意浮在女子的嘴角。
“你想怎樣?”好一句充滿火藥味和挑逗性的話,司徒海不打算繼續當君子了。房間裡又開始彌散起令人意亂情迷的味道。
今夜月光明亮,漆黑甚墨的天幕上閃爍著幾點暗淡的星光。高樓的一角,一個長衫男子立於其上。微風掀動著他長長的青絲和衣袂,夾帶著些許惆悵哀傷的情愫。脖頸處隱隱透出淡紫色的閃電痕跡,忽明忽暗彷彿如同男子的心緒般,交錯綜雜無法言明。
冰焰,不打算回到我的身邊嗎……即使作踐自己的身份也要和那個殭屍在一起嗎?五百年前如此,五百年後的你仍要如此嗎?你到底想懲罰折磨我的心到什麼時候?久遠的回憶交融著寒冷的輕風撞擊在男子波瀾不興的心臟上,在眉頭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情結。風逐漸變大,男子的長衫也終於發出了獵獵的聲響,而他卻全然無視統統隔離在思慮之外。一抹慣常的邪魅襲上唇角,男子心頭輕緩的抖了抖。我的冰焰,我的女孩,我要你永遠都只屬於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風開始變得猙獰,如洪水猛獸般肆虐在高樓頂端發出駭人的咆哮。
一夜的耳鬢廝磨、翻雲覆雨讓馬恩琪幾乎疲倦的抬不起眼皮,心中暗暗詛咒了下司徒海隨即湧上充滿著悲傷的甜蜜。方伯,她最重要的方伯,她視如親生父親的方伯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再也見不到了……心中溢滿了又酸又澀的液體,讓她疼痛難忍。凱洛……驀的,另一個男子的面孔浮上視線,馬恩琪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愧疚。自己竟然都沒有好好陪在凱洛身邊,簡直太……差勁了。無奈而略顯煩躁的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行動完全被司徒海控制在他的懷報中,馬恩琪不由莞爾。左頰猛地傳來一陣刺痛,馬恩琪毫無準備的咧了咧嘴。
“怎麼了?”司徒海溫潤的聲音傳入思維,馬恩琪無語。這個殭屍難道從來都不會睡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