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翡看了看晦暗的天色,長嘆道:“頌懿啊,我有些惆悵啊……”
“你惆悵個屁!”趙頌懿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咋呼道,“你說你要顏值有顏值要身家有身家,還結了這麼好的婚事,不愁吃不愁穿你惆悵啥!青春期早就已經過去了你就別矯情犯中二病了啊!老孃才應該惆悵好吧!”
葉翡被她噴了一臉,於是順勢道:“那你惆悵什麼?”
趙頌懿的聲音悻悻的道:“我爸昨天給我打電話又催我滾回去相親……”
葉翡:“噗……難道你沒有告訴他你正在忙案子嗎?”
“趙主任他老人家的原話是這樣的,”趙頌懿老在的咳嗽了兩聲,學著她爹教訓人的語氣道,“案子案子案子,一個女孩子整天腦子裡想的都是案子,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去當警察你非要去,現在倒好,案子都是別人的事!你什麼時候能想想你自己的事兒啊?你都二十六了!不小了!再這麼奔波下去後半輩子沒有著落可怎麼辦吶?靠你爸你姥姥姥爺能靠多久?我們都是要進棺材的人了……”
趙頌懿語氣惟妙惟肖,葉翡從小沒有聽過家長的嘮叨,這個時候聽起來還覺得挺好玩,但是趙頌懿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她非常痛心疾首的道:“每次打電話都要說這個事,當警察怎麼了?他就想著讓我和他一樣當個老師……”
“你不是喜歡小孩子嗎?為什麼當初不當老師?”
“我喜歡的是小孩子啊,我爸想讓我去他們學校,高中誒!那群中學生有什麼好玩的?”
“也是……不過我還不知道,你不是二十四嗎?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就二十五了?”
“我爸說的是虛歲……”趙頌懿道,“但是就算是二十四,他也覺得我已經很老了,恨不得立刻給我嫁出去!我今年過年都不想回去了,回去肯定被他們各種催著相親!”
葉翡玩笑道:“說不定能相出你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來呢?”
趙頌懿道:“啊呸,你和言臻結婚是相親相出來的嗎!這不是純屬不可能事件……”
葉翡笑著回答她:“我和言臻雖然不是相親相出來的,但是我和他認識到結婚真的非常偶然,非常非常偶然。”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彷彿投石入湖,激盪起一波一波的漣漪來,這些漣漪彷彿過往歲月裡不曾注意到諸多細節,譬如走過春光明媚的花海,頭髮上不經意沾了花粉惹得蝴蝶翩躚,譬如戒指待久了手指上留下一圈淺淺的流光痕跡,譬如老屋子裡那盆將窗前陽光切開幾瓣的吊蘭。
譬如第一次見到言臻那天夜裡他遞上來的半杯溫水,譬如自己受傷時他一直守在身邊,譬如在家裡時每天早上起床自己總是要戳他的臉,然後聽他好聽的帶著點鼻音的囈語。
她忽然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聽見電話裡趙頌懿狐疑的道:“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
“沒想什麼,”葉翡聲音裡染了笑意,“其實你不用對相親那麼恐懼,可是去嘗試一下……嗯,要相信偶然。”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偶然給我相信?”
“比如我和你認識的過程,偶然嗎?”葉翡問。
說完這句話,她又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比如我和言臻認識的過程,一樣神奇而偶然。
趙頌懿愣了一下,忽然嬉笑道:“這個確實偶然,太偶然了……”
葉翡也笑:“所以,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就算是相親。”
“好吧,”趙頌懿聲音裡帶著點無奈,“猝不及防就被你灌了一碗雞湯。”
“噗……”葉翡忍不住的笑,“雞湯有時候也是挺有用的啊。”
“雞湯自我安慰就挺有用的,”趙頌懿道,“行了,掛了吧,我要去吃飯了……”
葉翡好心的提醒她:“你想好吃什麼了沒有?”
趙頌懿:“……”
……
因為路上走得很慢,因此到片場時劇組已經在收工了,葉翡只好站在旁邊看著眾人收拾了東西,最後坐著劇組的車又回到了酒店。
晚飯是大家一起吃的,算是個小聚餐,因為人多,葉翡都沒有來得及和言臻說話,但是和閔菁華阮滄瀾聊的很嗨,閔菁華好奇葉翡既然來了懷江,為什麼不跟組拍攝,反而看起來很忙的樣子,經常不見人影子。
葉翡表示自己正在為了維護和平與正義的事業無私奉獻,時間不夠一直待在劇組,她覺得自己這樣形容很正確,但是閔菁華和阮滄瀾都當是玩笑話,硬是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葉翡只好解釋說自己有個警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