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實施了暴力搶劫,事後逃竄極快,甚至至今依舊在逃的罪犯,竟然會是個……瘸子?
“別人可能沒有看出來……”女人忽然補充道,“他平常走路很慢,根本看不出腿有問題,我有一回偶然見到他跑,是跛著的!”
“也就是說……別人可能不知道他是個瘸子?”林璇沉吟道。
“我就不知道。”另一個女工人插話道,臉上還帶著驚訝的表情,“他竟然是個瘸子?”
趙頌懿看向那兩個辦公室裡的男人和女人,兩個人同事搖頭表示他們也不知道。
“我知道,”那個瘦弱的男孩道,“我和他們三個住同一間宿舍……我見過他走路跛著,他走的一快就跛著了!”
花白頭髮的男人點點頭,“他的腿是有問題,他找我要過風溼藥……”
林璇點點頭,示意兩個女工人可以走了,轉而繼續問男孩道:“這三個人的關係平常怎麼樣?親密嗎?”
“馮南和張曉偉是一夥的,”男孩認真的道,“他們倆經常一起小聲說話不讓我和王叔聽見。”
“還有呢?”
男孩想了一下,道:“……他們有時候也吵架,但是最後都會和好。”
葉翡驀地若有所思的問:“他們兩個人,誰是主導者……誰看起來比較像老大?”
“我見過的……大部分是時候,都,都是馮南聽張曉偉的……”
葉翡挑眉,“原來是這樣……”
“什麼樣?”趙頌懿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葉翡卻意味不明的搖了搖頭。
“能不能形容一下張曉偉的外貌?”林璇道。
四個人面面相覷了半響,嚅囁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呢子大衣女人最先道:“長得很高……”
“有多高?”趙頌懿問。
女人為難的開不了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趙頌懿解釋道:“和馮南相比怎麼樣?”
“比馮南高半個頭呢……”
“一米八左右。”趙頌懿說著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個數字。
女人繼續回憶道:“頭髮不長,就是……大概半個指頭那麼長,小眼睛,是個眯縫眼,眉毛……眉毛很粗!”
旁邊的男孩開口補充道:“張叔的眉毛確實很粗,還很黑,像畫上去的似的……”
女人又補充了一句:“他有點駝背……”
男孩忍不住道:“他那不是駝背,是背上受過傷,被人打得!”
“你怎麼知道?”趙頌懿問。
小男生吶吶道:“有次他換衣服,我看見他後背上全是血淤,就……就問了一句,他說是原來在老家的時候惹了黑社會,被人家打得,腳也是那個時候瘸的……”
“血淤?”葉翡挑眉。
“嗯……就是那種,那種棍子打得,紫紅色的,很長時間不會下去,以前我媽在的時候用拖把打我就留那樣的傷疤……”他說著聲音漸低,應該是無意中提起已故的母親,心中尚有幾分哀痛未去。
“他的手……怎麼樣?這個位置——”葉翡伸出自己手,指向另一隻手虎口的位置,“繭子厚嗎?”
年紀稍大些的男人摸了摸男孩的頭,嘆道:“趕我們這行的,手上哪地方繭子都厚。”
說著他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雙黝褐色如同枯樹枝一般的手,卻虯勁有力,也讓人想起寒光閃閃的鐵鉗。
葉翡也隨著他嘆了一聲。
林璇又問了幾個問題,男孩和男人都一一回答了,就在林璇準備將今天的工作收尾時,葉翡忽然開口對男孩道:“能帶我過去一趟你們的宿舍嗎?”
男孩看著她靦腆的笑笑,“很亂……沒什麼好看的。”
葉翡卻堅持要過去看看,男孩只好帶著葉翡他們過去了那邊的宿舍,邊走邊解釋道:“他們三個犯事了以後我就搬去武叔那裡暫時住著了,那間宿舍這幾天一直空著……”
他說著帶著葉翡他們來到了一排平房前,依舊是磚頭修築,青瓦為頂,木質窗框,一看就年代久遠。
男孩走到第四個屋子前掏出鑰匙開門,木頭門已經裂開了指頭寬的縫隙,而門上的鎖竟然還是很多年前那個鐵栓鎖,男孩推開門時,鐵栓鏈子掛在門上“哐啷哐啷”一陣亂響,打碎了屋子裡遊離的塵埃。
屋子裡沒有人,早上的陽光照進來,乳白的陽光裡看了清楚的看見萬千塵埃浮游,空氣裡瀰漫著微微潮溼黴味,葉翡將這件不到十平米的屋子打量了一遍……果然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