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了一件薄外套,她背上包拄著柺杖很快出了門。
下了樓,自己一個人慢慢走出了小區,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坐了上去。
“妹兒去哪兒?”司機師傅一邊將空車的牌子取下來一邊回頭問她。
她沉默了一秒,最終道:“明陽路菀世首府。”
司機師傅開著車很快進了車行道,晚上相對白天車流量小一點,司機開的很快。
葉翡抓著柺杖,目光落在車窗外飛逝的夜景殘影上,心底有些沉。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別人一起熱鬧的住習慣了,她一個人在新房子裡的時候,總有一種世界也空蕩蕩的感覺。
她決定回自己之前的房子一趟。
那是她私人的不動產,之前還是特工的時候她幾乎沒怎麼去過,更何況房產證上寫的所有人還不是她。
因此知道這處房產的人幾乎為零,但是在她脫離特工隊伍之後,這裡是否被納入監視範圍,她就不知道了。
計程車到了明陽路,她付了錢從車上下來,視線裡一幢幢摩天大廈規整林立在深廣浩瀚的蒼穹背景裡,星河和霓虹融為一體。
她走很快。
柺杖拄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四周略有些嘈雜的環境裡,只有她能聽得見。
很快走到30號樓,她進了電梯,按下26層。
“叮”一聲,電梯到了,她又大步走出去,站在那扇陌生多於熟悉的門前,慢慢掏出鑰匙,開啟,進去。
窗簾緊緊拉著,隱隱有光線透進來,經緯雜亂的切在淺色地板上,屋子的傢俱上都蓋著防塵布,昏暗矇昧的光線裡好像一隻只巨大的白怪獸。
葉翡茫然的看了兩眼,轉身進了臥室。
開啟床頭一盞小燈,她掀起床上的防塵布一角,慢慢坐了下來。
空氣裡瀰漫著晦澀的積塵和陰潮的樟腦丸味兒,她雙手撐著床,慢慢仰起頭。
屋頂上一盞華麗的度金色水晶枝形吊燈,影子暈暈乎乎的在她明澈的眼瞳裡旋轉。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站起來,走到書櫃邊,看著櫃子裡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脊。
葉翡略帶嘲諷的笑了一下,視線轉走了。
櫃子裡的有些“書”,其實只是裝幀精緻的紙殼子而已,現在還空著,至於裡頭該裝些什麼東西,她自己心知肚明。
這些掩人耳目的玩意兒是惡鬼——北斗組裡唯一知道這套房子的人做的,當時他說自己一定會有用場,她還嘲笑了一番。
現在看來她的嘲笑果然是對的,著東西她真沒什麼用場。
只是當初那個被她嘲笑的男人,卻不知道在世界哪個角落。
她還是開啟了書櫃,抽出一本硬皮厚書,封皮上規整的英文體現了主人的興趣愛好——《西方哲學史》。
葉翡開啟書封,前面的部分還是印著書籍內容的書頁,她隨意翻了幾頁,發現並沒有如她所預料的,中間是空心的,她不禁有些驚奇,社會學哲學這些類的書絕對不是她原有——而是惡鬼帶來的,怎麼這本竟然不是紙殼子而是真書?
她將書本在手裡掂了掂,基本就是書應該有的重量,她又有些不相信的將書重新開啟仔細看,這次終於發現,這不是真書,而是一個藏東西的紙殼子。
只是她中間雖然有空隙,但是空隙裡夾著和書頁內容一模一樣的3D圖頁,再加上光線昏暗,她竟然一時沒有發現,差點以為這是本真書!
葉翡將書本放了回去,無奈的笑了一下,也只有惡鬼會花那麼精細的功夫去做這樣以假亂真的東西,自己還真是佩服他了。
她將書櫃門關上,一抬頭,忽然看見書櫃旁邊掛起來的鐘表。
黑框白底,指標凝固,在久無人居的房子裡,停止的鐘表,再正常不過。
葉翡的目光卻有一瞬間的凝滯。
哪裡來的鐘表?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最好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書櫃旁邊的牆上並沒有這個鐘錶!
那麼……它是怎麼出現的?
知道這裡的人少之又少,又是誰會費心費力在一座無人的房子裡安一個沒電的鐘表?
這個鐘錶,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一連串的疑問閃電般劈在葉翡腦海裡,她卻找不到任何與之相關線索答案。
她退後兩步,開始動作迅速的檢查屋子其他地方。
半個小時後她又回到了原地,因為除了莫名多出來的鐘表,房子麼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