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低了下去,半響,她抹了一下眼睛,聲音有點發苦的道:“你怎麼知道我笑得不由衷?”
“你情緒不太好。”言臻淡淡的說著,又挖走了葉翡一塊冰淇淋。
“是嗎?”葉翡低頭自己吃了一勺。
“你做噩夢了嗎?”言臻又問道。
葉翡有些驚奇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言臻的勺子又伸了過來,葉翡故意將冰淇淋盒子往遠拿了些,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我做噩夢了?”
言臻繞過她,從她背後將勺子伸過去,最終還是成功的搶走了她的冰淇淋。
“猜的。”
葉翡索性將盒子塞在他手裡,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猜的真準!”
言臻吃了一口冰淇淋,道:“嗯。”
葉翡杵在毯子裡不想和這個有吃的沒朋友的貨說話。
“夢到了什麼?”言臻的聲音很輕,彷彿從赤道吹過來的熱帶暖溼的風。
葉翡將他手裡的冰淇淋盒子搶過來扔到桌子上,一歪頭枕上他的肩膀,蹭了半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多久呢?”
“久到我都已經忘了那時候的樣子……”
葉翡沉涼的聲音在夜裡彷彿一首徜徉的幽歌,或者潺湲靜默的溪流,在幽柔月光下泛著細碎的透明的水光。
“你還年輕……”
半響,言臻乾巴巴的說了一句。
葉翡請輕聲笑了起來,“無關年齡。”
她扣著言臻的胳膊,看向窗外繁華的燈火和冷寂的夜色,開口道:“我忽然想起一句話來——”
她故意停在了這裡,果然言臻配合的問道:“什麼?”
葉翡清了清嗓音,緩緩道:“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我沒有酒。”言臻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的回答。
葉翡正想叱他一句煞風景,結果他接著道:“我只有冰淇淋,還是從你那裡拿過來的,並且我不想把它還給你。”
葉翡“噗嗤”笑了起來,她懶洋洋的擺擺手,“不用還了,冰箱裡剩下的甜點零食都是你的……”
言臻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葉翡卻還是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其實也不是什麼故事,就是乍然的夢到了一年前意外過世的夥伴,覺得世事真是無常……”
她說這話時面容平靜柔和,只是語氣微冷,沉澱在周遭凝滯的空氣裡,彷彿真的只是唏噓感慨人生。
言臻慢慢抽出被她扣著的那隻手,將她摟在自己懷裡,低頭道:“還冷嗎?”
葉翡的脊背貼著他溫暖襯貼的胸膛,像是貼著一輪暖陽。
她感覺到言臻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她卻捨不得轉頭去看他,想讓他再擱久一點,再久一點。
她的手輕輕落在言臻摟著她腰的手臂上,接著道:“她是一個很優秀很優秀的人,優秀到能令所有人都心悅誠服……”
“‘所有人’,包括你嗎?”
“嗯。”葉翡微微點頭,“她在的時候,就無往不勝,她走了以後,好像少了一片靈魂……”
其實在北斗成立之前,她最早認識的,就是F·A。
她曾經是自己最默契的搭檔,最親密的摯友。
她比自己大三歲,如卡納所說,在她不到一歲的時候被拐賣,隨即公安破獲那起特大拐賣兒童案後解救出幾十名年紀不一的兒童。
那個時候通訊不發達,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那些孩子也不過才被認領走了一半,剩下的依舊留在福利院裡。
國安部也是在那個時候偶然發現了她,測試過後發現那個孩子異能罕見,天賦極佳,便將她帶回了研究院,作為特工培養。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F·A的。
那時她還不叫F·A,而是叫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七月,據她所說是福利院的阿姨給起的。
葉翡和七月幾乎一起長大,在進北斗之前她們曾甚至做過半年的搭檔,配合無比默契,每次任務都圓滿完成。
也忘了具體是什麼時候,七月被調去了六局,而葉翡留在九局,一直到北斗成立之前,她們都沒有見過面。
後來上級成立特別行動組北斗,抽調了全國安部上下最優秀的七名異能特工,她們重逢,卻也感於時過境遷。
葉翡不再是得知父母過世後哭的差點嚥氣兒了小丫頭,而是優雅迷人的特工“水妖”。
七月也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