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絹狂之氣。
言悄皺眉,“言逾,你進來怎麼不敲門?雖說葉翡小姐不會介意,可是作為言家子弟,在外人面前你的禮貌和教養呢?”
“嗨——你還教訓上我了?”言逾兩步跨過來坐在她旁邊,翹起二郎腿,“喲!這不是未來大嫂?您在言家宅子裡住的還習慣?”
葉翡:“還好。”
“還好?”言逾收了腿直起身,“紅牆大院兒您也看不上,這標準了有點兒略高了吧……”
“你只是問我住的習慣否,這和我看不看得上大院有什麼必然聯絡嗎?恕我直言,你的邏輯……真的有點混亂。”葉翡淡淡說。
“嘿!”言逾傾身,將自己本來就垮著的領帶又鬆了鬆,“你這小丫頭片子,有點兒意思……”
言悄伸手推了推他,“你是來找我的?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吧,不要打擾葉翡小姐休息,畢竟她身體不好。”
“你別推我……你別……”男人的皮鞋摩擦著地面的聲音和女人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從門裡隔絕出去,葉翡終於低低笑了一聲。
雖然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可是她還是覺得這些人實在難應付,或者根本就是她疲於應付。
曾經她奔行於暗夜裡星光傾落的大廈通道,玻璃光將她迅捷的身姿切割成細碎光影。
也槍林裡來彈雨裡去,硝煙裡眯著眼睛看火光縱裂的蘑菇雲;也手持最前沿的高階器械,天南海北,人群中穿行而過……
只是如今,她雙翼折毀,困頓於方寸之地,與人周旋於言語,輪椅代步,寄人籬下,再不能去任何屬於她的地方。
一年前那一場巨大的事故發生後,她被診斷為創傷性高位截癱,恢復的機率在百萬乃至千萬分之一。
可是到今天,她的上半身已經恢復如常。如果被當初為她診斷的醫生看見,大抵會驚呼為醫學奇蹟,可是葉翡知道,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倘若是真的永遠癱瘓下去,才是真正的奇蹟。
她從來,都不是個正常的人。
因為失去了行動能力,她便不能再去執行等級任務,於是她被安排了新的身份,簽署保密協議,從此遠離特工生活。
就好像她前二十四年的生活是一場夢,就好像一年前那一場讓整個特工行動組受到巨大創傷的事故是一場夢,無關誰和誰,只是歲月的長河裡因風而起的漣漪,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該記住的人卻一天天的淡忘。
那些死去的,活著的,離開的,留下的,都已經無關重要,可是誰也不知道,重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被安排的新身份,是某軍區陸戰隊犧牲先烈的遺孤,籍貫是江浙省江寧市,高中學歷,母早喪……除了是先烈遺孤這一點有那麼一丟丟的特殊之外,剩下的人群中一抓一大把。
剛開始她還挺滿意自己這樣的蝸居於縣級市的小市民身份,覺得可以享受慢節奏生活的情調,可是後來……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小市民竟然是上將言其桐老爺子的未!來!長!孫!媳!婦!
這是什麼新設定?
葉翡在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差點眼珠子瞪出來,來北平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難道這是一項特殊使命?
可是一直到今天——她來北平的第六天,也沒有接到任何渠道傳遞過來的命令,宴會請柬倒是收到了一大堆,她又不禁想,難道……葉翡本來就不是麻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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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立夏,開個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