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們犯了一個錯誤。
這個錯誤並不是它們的錯。
它們並不能夠料想到賽特的操作反而會引發荷魯斯的干涉。它們並不能夠提前預知到輪迴者們所具備的真實強度。
紙面上明明是血族方更強才對。
骨琴能夠剋制空間跳躍,聖盾能夠抵禦突然攻擊,阿隆戴特更是可以跨越防護,直接對脆弱或者不那麼脆弱的內在血肉造成破壞。而血族公爵的力量,更是有著數倍於血族侯爵的強度!
對方的核心戰力不過是兩個經驗並不豐厚的資深侯爵。只要拖延住其中一個,剩餘那個自然會很快便被阿隆戴特所擊破。或者乾脆不弄那些花裡胡哨的節奏,直接主力三打二,剩餘十幾個伯爵和數十上百個子爵男爵一擁而上,硬打都應該能夠贏得輕鬆。
應該是這樣才對,就要是這樣才對。
可是為什麼,對方單是兩位核心戰力之一,就幾乎將海上君王號的陣地打破。以至於原本各有職責崗位的兩位侯爵,都不得不被強行排程過來,參與到對他的圍攻之中!
血族騎士們無論如何都沒法猜到——時局變轉成這樣,完全出乎了它們的預料。或者賽特不做干涉,上來就是硬打,沒有荷魯斯的反制,戰況都會好看很多。
但賽特終究是插手了——規則之內,極限操作。因為如果祂不設法將輪迴者們強行拖住,最終的結果便是妖精騎士團完全無法參與到戰鬥之中。因為輪迴者們會在巡禮完成之後,便立刻搭載那架速度快到離譜的空天戰機跑走!
高科技造物對這個世界表側神秘勢力的壓制,終究還是太過沉重了。在諸神並不隨意干涉人世的這個時代之中,哪怕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古董,也想象不出……或者說,不會去想,在軌道空間層面的戰鬥,以及高速機動。
所以……從一開始就被精神力者和間諜衛星扒光底褲的它們。自然,也想不到輪迴者們到底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操作。
駕駛艙內,被結界屏障所保護的核心區域中。一個原本正在快速調整‘海上君王號’各項引數,啟用左右兩側一百多門幽魂火炮的血族子爵,動作的突兀停滯伴隨著視線的空洞。血色的雙眸有一瞬間化作純粹的白,然後又立刻恢復如初。
“……不習慣。”它輕聲咕噥了一句,語氣中竟是有些女性化的變化。
“你說什麼?”它的同僚疑惑地看向它,語氣中帶著責怪和催促。“別愣著,安德魯。我們得趁著那艘船不能動的時候,用火炮或者撞角,把它解決……你在做什麼!?”
責怪和催促,化作了不可置信和驚恐。就在它的眼中,自己這位熟悉的同僚,體內的血能,正在以最為粗暴的方式展開了自毀式的運作!
它要做什麼?!它只會把自己炸成一片粉末!
它這麼繼續下去,只會為這裡的所有同族,甚至船上的整個騎士團,都帶去毀滅和災禍!
“我說。”血紅的氣息,伴隨著它軀殼的膨脹,從它的眼耳口鼻處急劇湧出。“血能這種玩意,用起來還真是不習慣。”
‘嘭——!’血肉,化作爆散的深紅。在一開始便注意到異常的,監控著這一區域的血族伯爵,在悶哼聲中化作一團疾馳而至的血霧將這枚爆彈包裹。
核心區沒有被炸掉,履行了自身職責的主管伯爵只是元氣大傷。然而,就在它還沒來得及喘上哪怕一口氣的時候,同樣在駕駛艙內,足足有三個,甚至包括先前那位自爆者的同僚,體內的血能都在以更為劇烈的方式自毀運作!
“不過。”它們口中的話,有著異質的同步。
而絕望浮上了血族伯爵的眼眸。
“一回生,二回熟嘛。”
‘轟——!!!’劇烈而強勁的爆炸,席捲向四面八方。而一同爆炸的不止是駕駛艙,更下層的彈藥艙,乃至於能量爐安置處,也發生了同樣的操作!
熾熱,火焰,毀滅之光。
甲板之上,三個剛剛完成了血魔化的冠名騎士剛要向姜玉發起致命的進攻,腳下的浮空船體卻在爆炸中震顫,開裂,在肢解的爆炸中,釋放出緻密劇烈的火!
“什麼!?”有血族怒吼。
它們的陣型,被打亂了。它們的包圍,出現了漏洞。它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許多弱小同胞,在彈藥庫殉爆的法術火光中化作悽慘的碎末。而它們的每一點情緒波動,都會為它們帶來更多的苦痛。
因為雨下下來了。
在先前被重創,但卻並未被斬殺的螭龍,在注意力不被投放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