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其實並沒有打斷姜玉。
打斷姜玉思考的,是眼前和耳中的真相,以及心靈連結中某人的得意洋洋。
——“啊哈哈,一個b支線入手……這打起來也很輕鬆嘛。這個什麼趙綴空聽你們說得好像能夠上天入地一樣……看來我也不差哈。”
鄭吒,現界的他舒展蝠化雙翼,在半空中盤旋遊曳。一副認真謹慎的模樣。
但精神連結裡的他,聽聲音就知道他正叉著個大腰。
他擊殺了趙綴空——第二輪戾炎百兵直接轟碎了這位四階刺客的形體,讓它的每一塊血肉都碎裂成不可再生的物質殘渣。他毋庸置疑地獲得了擊殺的人頭,且在心靈連結中,詹嵐證明了他的話。
——“嗯,我觀測到了東美洲隊成員的精神力崩散,而我剛剛又發動了一次振翼,可以確定在我們周邊區域內應當不存在其它的隱藏戰力。不過關於對方的強弱我有點不同的想法。直到對方死去之前,他的精神都是對我而言難以靠近的深度汙染區。姜玉和趙櫻空的話術對他影響很大,我懷疑他在死前甚至沒能夠發揮出一半的力量。”
一半是一個保守的詞,或許實際上是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但現在人已經死去,並且連渣滓都找不到。那麼這方面的推測,便也只能夠依靠主觀臆斷。
——“以及,對方的戰略佈局也很差勁。他與其說是被我們圍殺,不如說其實是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之上。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化生存的機動向戰力,卻不帶配合,不找幫手,不借勢。獨自一人一頭撞到一群情報未知的敵人身上並且自身的情報還洩露了不少……他應該在見到我們就立刻撤退的。而從他選擇留下來和我們正面戰鬥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死亡便已經註定只是遲早。”
詹嵐的分析很仔細,清晰中又帶著冷靜。她說這番話的目的或許是希望鄭吒不要過度驕傲自滿以免突然翻船跌倒,而她的這番解析或許也起到了不少功效。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現界中的鄭吒落下,龍鎧附體,從另一個方向審視著眼前的北冰三人。他的目光冷峻,他們緊張到不敢多說一句話。
戾炎百兵收束成戾炎五兵,在他身後安靜地盤旋。殷紅的血光從龍鎧的眼眸中透出,不是熟悉的人絕對會將其視作飽含殺意的凝視,而不是某人用以裝酷的燈光特效。
——“但總之,我們贏了就是贏了。主神的通報總歸是做不了假吧。不過詹嵐你說得也有道理,這傢伙的確給我一副很強的感覺——雖然殺起來好像很容易——或許是因為姜玉和趙櫻空的嘴炮過於有效?呃……雖說趙櫻空先前已經和我們講過她的過去故事。但就剛剛的交流而言,我總感覺這位趙綴空先生好像有點可憐呢。”
——“感覺……像是個苦主吃了黃毛的姦夫淫婦殺一樣……啊我錯了!別打我!詹嵐你也來勸勸她啊!楚軒?”
趙櫻空微微偏過視線,她手上的不死斬上燃起紅黑火炎。這當然又讓北冰三人忍不住神經緊張。直到發現殺意沒落到自己身上,才無聲地鬆了一口氣,抑制住了本能的反擊想法。
鄭吒表面上當然是一副人模狗樣——這並不妨礙他在心靈網路中連連告饒。這也是他現在心情很好的內在表現。畢竟插科打諢向來是程嘯的崗位,他一般情況下不會如此地不像樣。
詹嵐在連結中不痛不癢地勸了幾句,語氣中似乎混雜了不少拱火搞事的意象。不過這火最終也沒能夠拱起來,畢竟趙櫻空沒有撒嬌的習慣,且她現在的心情也相對複雜。
她不知道主人格的操作,她只知道自己和姜玉聯手將趙綴空逼進了死局之中。她目睹了這個在血繫上應當是她表哥的敵對者的死亡。而她的心中,也並沒有出乎她預料的悲傷。
她說得是真的,她在知道真相之後,的確對趙綴空便不再有什麼想法。說到底,她是蕊空的延續而不是蕊空本身,她的腦海中並沒有蕊空的記憶,而主人格的復甦也讓她心底的那些或許虛假,或許真實的記憶盡數褪色,不再能夠對她造成顯著影響。
她不是主人格,對於她來說,她真正‘誕生’的時間點,是主人格徹底發狂然後沉眠的那一刻。而在那以後她一直都活得渾渾噩噩,直到受到主神的選召。
對她而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主要的部分。便是在主神空間內和中洲隊的同伴們一起冒險戰鬥的部分。而在這段對她來說最為重要的經歷記憶中,其中最為關鍵重要的那個節點,此刻又安靜地站在她的身旁。
她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