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了下去。
戰鬥持續了數個小時那麼久。
在這數個小時的時光中,捉迷藏是一個相當合適的形容。東美最後的殘黨始終只能夠在一直維持著的遮蔽區內移動。而每一次她幾乎要逃脫的時候,都被尼奧斯所排程著的南炎洲隊主力堵了個正著。
沒錯,每次都堵了個正著。
無論是逃離,還是假裝逃離的回馬槍,尼奧斯都看穿並堵住了她。而他也為此設下了不止一個的密不透風的埋伏圈。並且每一次的設伏,都留下了遠超勝率上限的容錯。
然而她卻仍舊活著。
一次又一次的圍獵,一次又一次的廝殺,一次又一次的逃亡,一次又一次的戰鬥——那個自稱為‘雅莉珊德拉’的女人,卻依舊活著。
像是一個不滅的影子,像是一條不死的蛇——她每一次都能夠以超出尼奧斯想象的方式從南炎的包圍圈中逃脫,每一次都能夠在必死的殺局裡掙扎出來,拖著受創的身軀消失在黑暗之中。且無論給她造成了怎樣可怕的傷勢,下一次撞見時,她都能夠將其大致地恢復。
何等詭異,何等可怖。
從‘海德蘭特’那裡獲得的種種情報表明‘雅莉珊德拉’只是一個普通,甚至偏弱的二階精神力者。擊敗雪鈴兒算是正常表現。但實際上她根本不能夠在雪鈴兒和尼奧斯的雙重圍攻之下僥倖存活——她的確具備著潛力,但她的潛力嚴格來說並沒有很多。然而現在……尼奧斯甚至懷疑,自己正在對付一個傳奇故事裡的主角英雄。
“呼……”南炎洲隊的智者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將能夠化作三叉戟的權杖頓在腳下。他將一枚高營養的複合巧克力塞入口中,然後使勁揉著自己那收束了眉心豎眼的額頭。
又是一場戰鬥。
又是一場失敗的戰鬥。
蘿絲的詛咒箭矢明明擊中了那個女人,但卻沒能夠起到任何有用的效果。阿倫特的咒術在先前曾經烤焦了她半邊身體,然而現在她卻依然能夠自如行動。而就在剛剛,李查德幾乎將她攔腰斬斷,但她卻依舊能夠撞開自己佈下的束縛結界,從伏擊戰場上逃脫。
這樣不行。
這下繼續下去,南炎洲隊的情報大量洩露不說。對方甚至有可能會在戰鬥中成長到一個難以預想的可怕地步。或許,再下一次的戰鬥,自己這方有可能會輸!
會輸……
真的會輸嗎?
“尼奧斯。”團隊中話語權第二重的李查德將海妖戰斧的斧刃頓在地上,北歐壯漢的全身有著熾烈的熱氣溢位。他在剛剛已然是這幾個小時裡的第三次使用‘狂戰士’。哪怕有著藥物和奇物補充調養的他還遠未抵達強弩之末的地步,但疲憊同樣浮現在了他的眼中。
數小時前,他只要能夠碰到雅莉珊德拉,那個女人就會死。
一小時前,雅莉珊德拉已然能夠藉助地勢和他周旋數秒鐘。
而在剛剛,在他幾乎將雅莉珊德拉攔腰斬斷的同時,東美的精神力者卻也能夠依靠手中細劍在他的臂膀上留下劃痕。哪怕那帶著詛咒的劍傷只用了半秒不到便在他的意志力下得以復原。但他也同樣相信,當那個女人又一次地出現在他眼前時,自己給她造成的重創必然已經完全恢復。
他不畏懼挑戰,但他想不到要怎樣才能夠以這幅姿態徹底贏下這一場戰鬥。他的第三階基因鎖始終無法共感對方的思維模式,但那個女人卻能夠將他的動作看破。而這就導致明明他的力量和速度都快出那個女人兩倍甚至三倍不止,卻始終無法斬下對方的頭顱。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繼續沉默。
他覺得自己或許有必要使用一些不應該在常規戰場上使用的秘手——‘狂戰士’的狂化缺陷固然在開發的過程中被彌補,但‘狂化’本身卻並不是純粹的缺陷,他的確可以用一副更加兇悍的姿態戰鬥。而若是將戰場改換成沒那麼多障礙,也不用擔憂坍塌的地表,且身旁也沒有需要顧及的同伴,那麼他相信哪怕對方再強三倍,自己也能夠在最後的血戰中撕下那個女人的頭。
說到底,這個複雜的地下戰場,對他來說實在是有著太大的限制。而現在,他看向團隊中的智者,尋求著一個指引,或者許可。
他沒有再說更多的話。
他等待著尼奧斯的決定和判斷。
而在他眼中,尼奧斯那揉著腦門的手指有著片刻的停頓。或許下一秒,就會有一個確切的決定做出。
然而就在開口之前的那一刻,南炎洲隊的智者,卻突然朝著正上方抬起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