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火焰之潮,止步於構築之壁。衝擊和溫度都被無形的壁壘所吞噬,並和火焰本身一起,化作了姜玉眼眸之中的解析資料。
他感知到了有趣的東西,而這有趣的事物在他的認知之中堪稱熟悉。他在這火焰之中感知到了某種渾濁並且熾烈的神力。而這神力哪怕因混入黑暗而渾濁,竟也有著和他體內雙a級無名雷神之力同等規格力量權柄。
一個半神。
魔戒世界觀的邁雅,墮落次神。無限多元宇宙中的半神,原本光明,但卻擁抱著黑暗的不朽之軀。
而神力和神力之間,只要距離足夠接近,便可存在一定程度的共鳴。
它還未甦醒。
它即將甦醒。
輪迴者們的意志在心靈網路之中高速碰撞,決出秩序。先手的機會固然存在,而能夠行使這個機會,打出這場戰役第一擊的個體,卻註定只有一名。
這個人的名字,是鄭吒。
他在構築之牆撞上火焰之潮的瞬間,無聲地吐出了一小口微熱的氣。
……………………
——火焰……我的力量,也是火焰。
——而按照楚軒的說法,同源之力中,上位會覆蓋下位。而我感覺我的戾炎,在力量層次上,應當和這古老的炎魔平齊。甚至好像我還要更強一點?
——唔……好像是這樣子。而且……我也正好有些能力,想要試驗。
鄭吒的眼眸深處,漆黑的火炎流轉不休。他的思維因高位基因鎖的開啟而急劇加速。萬事萬物,在他的觀測中都變得遲緩,宛若艱難爬行的蝸牛。
作戰計劃已經制定好了。他是尖刀,主攻的殺手。而其它的同伴們,則是配合他一起發揮出戰鬥力的輔助。擊敗炎魔的方式被姜玉判定為用火焰吞沒火焰,但吞沒火焰的戰場,則並非此處。
這裡不行。
在這裡戰鬥,就算勝利,那幾個躲在巖洞中的矮人,以及被姜玉扔到後方安全區域中的精靈陶瑞爾也將在交戰的過程中被抹除。而一旦那樣的事情發生,則無疑便意味著中洲隊的一番辛苦,都將因這點疏忽而化作無用功。
勝利會因此而褪色的,所以,戰場不能夠是這裡。
而鄭吒記得很清楚,在魔戒的電影以及的原著中。甘道夫擊敗炎魔時,是先將對方打入摩瑞亞下方的地下深淵中,用冰冷的湖水澆滅了炎魔身上的火焰。而再往後,它們才在漫長的拉鋸戰中登上了位於大地深處的都靈之塔,最終,用劍將這古老墮落邁雅的生命抹除。
炎魔身上的火焰是怕水的——雖說那大概不是普通的水。
那麼,自己體內的戾炎,是否也擁有著相同規格的缺漏?
鄭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這答案似乎是否定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戾炎究竟從何而來。而在他認知的世界中,似乎並不存在比那漆黑的情緒之海還更加深沉的覆火之源。
——我是特殊的。
鄭吒這樣想道。
——我的火焰無法撲滅。
鄭吒如此覺得。
——我的火焰要強過姜玉的雷霆。雖說我可能也沒法真正地擺平他,但他更加沒法擊破我的烈焰。
他不是姜玉。他對基因鎖的第四階不具備認知上的畏懼。當趙綴空敗亡在炎鑄百兵之下,而主神在他而耳側公佈了輪迴者積分的時候,他固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理所當然。因為在動手交戰的時候,他的確沒有從自己心中感知到多大的恐懼,以及從對方身上感知到多大的威脅。
四階也就是那樣——或許自己很快就能夠抵達第四階,甚至已經部分地接觸了第四階。而自己體內的這一團戾炎,或許也正是在接觸了那一階段的力量境界後,才能夠掌握,擁有的火炎。
——我能贏下這場戰鬥,或者說……只有我,大概也可以。
他想到,他在因高速思維而變轉得相對緩慢的時間裡向前踏出腳尖。漆黑的火焰從他體內湧出,並在拉伸延長的時間感中,彙集於他一點點抬起的手前。
心臟,正在以比過往更加輕快地方式跳動著。鄭吒意識到自己的精神中充斥著信心,而這份信心固然無法化作戾炎的柴薪,卻能推動他以更加迅速,並且大膽的步伐向著前方快速邁進。他感覺自己正在做一件大膽的事,一件冒進的事,但他又感覺,自己的能力,配得上這份大膽冒進。
——不,或許不是我在冒進,而是他們都變得保守了。
——姜玉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