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再蠢的猩猩,都懂得如何揮動棍棒!
修長的炮管掄動凌冽的風,姜玉發誓,他分明從那張青灰色的死人臉上讀出了一抹笑意。
而下一刻,便是一輪吃到就死的炮管掃擊!
瞳孔,縮成一個小點。
姜玉想都不想,朝著後方便是連滾帶爬。強勁的風壓熄滅了周邊的廢墟殘火,而下一擊立刻就到!
‘嘭——!!!’
戰錘,和舉著戰錘的手。一齊化作碎末。劇痛席捲全身,死亡的預感,從未如此清晰。不遠處似乎傳來霞的驚叫,然後便是某人悶哼的聲音。
要死了嗎?——馬上就要死了嗎?
肩部的劇痛伴隨著生命的流逝,而下一刻,姜玉的雙眸便因專注而充盈血絲。基因內的蓄能正在瘋狂地衝擊著第二道門扉,全身肌肉,微微蠕動。而他哪怕身受重傷,在這一刻也驟然充盈氣力!
(不是你!就是我!)
他毫不猶豫。
他從武裝帶上抽出戰鬥短匕,便朝著眼前的暴君猛地貼近!
…………………………
‘嘭——!!!’重擊的聲音,響起在了鄭吒的心底。t融合的自愈能力修補了他肌肉和骨骼的一系列創傷。而當他重新拾取意識的時候,他看見了姜玉被擊中的模樣。
戰錘被炮管打碎,一隻手臂也碾成肉泥。鮮血和碎裂的骨頭四處飛濺,而姜玉卻未曾退卻,抄起一把戰鬥短匕,便猛地貼近了持棒暴君的身體。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險得不止是敵人,更是持短兵的軀體。單分子處理過的鋒刃在暴君身上切出道道創傷。但在武裝衣的保護之下,卻始終沒有決定性的一擊。
他會死。
他撐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鄭吒艱難地轉動眼眸,他看見霞在另一頭狂化暴君的攻勢下勉力支撐。看見渾身浴血的牟剛猛地掀開裝甲車的殘骸,拋下扭曲的機炮,舉起突擊步槍便朝著姜玉所面對的那一隻連連射擊。
‘蓬——’炮管橫飛而來,兵器已經成為累贅的暴君再度發揮出了投擲者的能力。被擊中的牟剛雙臂斷裂,整個人摔落在一團廢墟里生死不明。而在另一邊,先前同樣被裝甲車壓倒的張傑和詹嵐,正努力地試圖在血泊中爬起。
——大家都在戰鬥。
——大家都將在戰鬥中死去。
——那麼,鄭吒,你在做什麼?
——你在這裡一動不動,到底是為了等待什麼?
鄭吒,睜大自己的雙眸。他的手和腳都已然癒合,但他卻並沒有任何行動能力。因為那最開始最為沉重的爆發一擊,直接將他整個人都砸進了牆裡。
手沒有辦法動。
腳也沒有辦法動。
他用盡全力,也只能夠讓這堅固的水泥碎屑,勉強鬆動。
(我……難道什麼都做不到!?)
(不,不!我要回去……我要和大家,一起取得勝利!)
基因鎖開啟,並且加深。茫然的雙眸之中,逐漸染上一層盛怒。
那頭狂化的暴君,映入他的眼裡。狂化暴君那極度膨脹的青灰肌肉,映入他的眼裡。
(如果……我也能……狂化的話!)
(如果……我!!!)
“啊啊啊啊啊——!!!!!”
咆哮。
如雷鳴一般咆哮。
沒有人有空隙看向鄭吒,但鄭吒的軀殼卻在咆哮中極度膨脹。肌肉撐破裝甲,撕開牆壁,一塊又一塊,一重又一重,剎那之間,他儼然已經是一個兩米多高的小號暴君!
他掙脫束縛,抄起跌落在身旁的戰斧。踏出的一步便是狂嘯的風,而猩紅的熱能戰斧便猛地砍向未狂化的那隻暴君!
‘嚓——!’只是一瞬,暴君格擋的手臂便被斬斷。斧刃斬入肩膀,而另一隻暴君之手便猛地朝鄭吒的頭顱猛捏而去!
“死!”
不是鄭吒,而是姜玉!獲得了戰鬥空隙的青年,一匕首便刺入後頸,切斷腦幹的同時,將傾其所有的雷電真氣全數灌入暴君的軀體。
火花,爆炸,一連串地碎響生成於暴君的體軀深處。狂化的另一隻不顧霞的斬擊,抓起一座撕裂的坦克炮塔,便砸向鄭吒的身軀!
‘轟——!’
落點,偏移數米。坦克炮塔被擲出的瞬間,口鼻溢血的張傑和詹嵐,一起朝它釋放了念動力!
戰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