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影子從很早的時候就潛伏在了這裡。
那個影子有著當前戰場上最為強悍的戰力。
他的名字是趙綴空,他在數日前死去,卻又因為某人的犧牲而被再度喚醒。他在天空破裂之後不久便潛伏到了瑞文戴爾附近,等待著一個奪取收穫的時機。
他沒等很久。
或者說,有人攪動了當前的大局,刻意為他營造了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
他被委派了一份工作——他的目標是奪取弗羅多手中的魔戒,用以換取另一人的生命。他為此獲得了一具全新的軀殼——雖然不是能夠百分之百發揮他全部戰力的純淨肉體,但卻是能夠有效壓制,消除細胞意志影響,讓他能夠時刻維持冷靜而無須顧忌心魔發作的戒靈之軀。
準備充裕。
抓住時機。
無形的影子不顯露於任何知性,或者非知性個體的感官之中。他的目標正掛在一條精緻的秘銀項鍊末端並藏匿於霍位元人的胸口,而他這一次並不打算取走任何人的性命。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如果他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目標的話——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在殺戮數字上再添一筆。
——“你很虛偽。”
有聲音在他的耳中響起,他很清楚這是來自內心深處的聲音。
——“你明知道你必然會阻止,你註定要大肆殺戮,卻非要用這種理由來給自己動手的藉口。”
那聲音來自他靈魂深處,他心靈之光深處。是他遲早要面對,卻也絕對無法面對的心中之魔。
——“怎麼,親手殺死妹妹後終於想要做一個好哥哥了?還是說你早有預感,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動手去殺死另一個妹妹。”
——“所以才在這裡找藉口,用來證明自己情非得已?”
趙綴空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前進。他的影子逐漸靠近核心區,他看見那些那些土著強者清掃著下層的戰場,區域性的短暫勝利讓他們鬆了口氣。
心中的聲音歸於安靜,寸步的華光混淆了物理層面上的距離。他穿過一無所知的南炎洲隊防禦陣列,他能夠在一瞬間便切斷所有人的脖頸,但他選擇在這裡壓制自己的殺意。
能夠壓制,很好。新的身體讓他回味到了遙遠過去自己能夠隨意排程自身情緒時的記憶。他刻意從這裡經過,或許他的內心也期待著自身的過早暴露。
但是沒有。
南炎洲隊只是一群廢物,他們根本就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更加不可能看得穿他的‘寸步’。他只能夠遺憾,但卻依舊遵循最優路線地地從他們的防線之中穿過,然後尋求下一幕的暴露。
很不幸,北冰也做不到。那個看上去像是北冰隊長的斯拉夫壯漢似乎有所察覺,但最多也就是感知到一抹細微涼意的程度。他的力量有餘而反應速度不足,這一點早在初次見面時便已獲得認證,而他並沒有能耐將一位遠強過自身的刺客從陰影中找出。
他不行,那位狐狸巫女自然也不行。冰霜能力者自然更是一個添頭。而當她身側的儀式法陣被趙綴空無聲穿過的時候,刺客行進的軌跡已然在戰場上劃出了一道視野清晰的圓弧。
他沒有發現中洲隊的輪迴者。
沒有新人,也沒有次級戰力。除卻上邊那打得火熱的數個頂級戰力以外,所有的中洲隊輪迴者,全都在悄無聲息之間不見影蹤。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中洲隊的精神力者正監視著這片大地,但她現在或許正忙碌於支援天穹之上的變故。
——我會遇上櫻空。
他已預見到未來。
——而她會試圖阻攔我。
這未來無可避免。
已然不復存在的心臟正急劇跳動。他很清楚刺客有刺客的守則,立場已然清晰明確的情況下。自己就算說出蕊空還活著這種事也阻止不了櫻空——畢竟,在櫻空這邊,不也有另一半的蕊空?
一切終究還是要用劍來解決。立場已然清楚明晰,沒有人會退步。
而漫長的距離在這一刻也終於抵達終點。他期望著自身的暴露,但也不會刻意暴露。他已然注視到了護衛在霍位元人身邊的白袍巫師和精靈領主都有了警惕導向的異動。
而無形的魔古爾之劍已然指向霍位元人的胸口——
‘鐺——!’碰撞之音,毫無意外地抵達。霍位元人的影子中躍出阿隆戴特的形體,精準而又倉促地撞擊到了魔古爾之刃的上端。它有著夠格的力量加持但技巧卻並未配得上,但它仍舊讓魔古爾之刃稍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