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斷了兩個。
天穹,月骸結界周遭。
宋天的眸光朝著正下方的方位落下。
他在剛剛感知到了自己身上所聯結著的契約斷裂,隸屬於天神隊陣營的非正式輪迴者戰死了兩人並且連復活道具也被消去。而這顯然不符合下方的戰局。
光從地球的另一側湧出。
自南美大地的深處,延伸出了數道刺入天穹的純白光羽。無盡的神聖和毀滅簇擁其中,而它正掃蕩著周遭的地域。
是至高天。
來自至高天的光輝正從南美深處流出,它展現出了更加優越於其它諸天的影響力。
——石坊院就是因為這個緣由而沒能過來的嗎?
念頭在天神隊隊長的腦海中一轉。他意識到自己必須立刻下定決心——當下的戰局已然趨向於愈發的不透明。但現在卻沒有人為他指點迷津。
“你們去,協助石坊院。拖延下方的戰局。”
他向自己的追隨者下達了指令。而立刻的,又有數位天神隊的輪迴者從天穹上方降下。前往靠近南美大陸的周近——他們將在第一時間裡聯絡上石坊院流歌,而之後的行動方針則取決於天神隊次席的指令。
月骸結界仍在前方。
它依舊堅固,繁複,難以用水磨手段抑或者超量輸出的方式破局。某種無形的躁動在宋天的內心深處不住地翻卷,發出漠然冷酷的聲音。
【你若不行,就換我來。容器。】
十二金仙之一的聲音在他的思維深處迴盪。冷酷,但卻並未直接奪取他所擁有的主導權力。他在這一刻仍舊是宋天而非玉鼎,但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持續不了多久的光陰。
他必須要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他必須要完成天庭所賦予的使命。
儘可能地捕獲其它小隊的輪迴者,以及當前世界觀的概念核心。從而建立能夠擾亂主神遮蔽機制的穩定強烈信標。然後,迎接諸天的降臨。
在完成,或在完成這一目的的前提之下。諸天允許容器們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我。而若是能夠在容器不破封的前提下便漂亮地完成諸天賦予的使命,那麼多少做一些小動作,自作主張,反客為主,甚至吞噬掉降臨諸聖的一絲意志從而自我晉升等等瑣事,都被允許。
——我還不能停在這裡。
宋天輕輕撥出一口氣,刀的周遭,時空結構逐漸趨向於不穩定。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三刀斬出之後,他便只是尋常的強四中。想要更進一步,則需要更加合適的契機。
這三刀原本都是他用以證就自身道路的刀。
若是能夠在足夠激烈的戰場上,在和足夠強大的對手血戰中揮出蓄力一刀。則無論勝負,自身都有望在那自我意志的極致展現中更進一步。然而若想成功,將死物和遠甚於‘對手’概念的天災對抗,卻是決然的不行。
而現在……
——我,想要親眼目睹,刀道的極致。
他想要看到。
他想要明白。
若是萬般無奈,那麼燃己身以殉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還有哪怕那麼一絲絲機會,他果然,還是想讓這一切都由自己的雙手來執行。
“也罷。”
刀已出鞘。
他終究還是沒能夠揮出第三刀。
但是刀已出鞘。
而他全身上下的精氣,神魂,都在向刀尖彙集。
………………………………
蕭宏律看向天空。看向覆蓋在四面八方的空間結界——直到現在,他仍舊不理解東美洲隊的輪迴者們將自己等人扔到這方偏僻角落裡的目的。而這並不妨礙他將現有的絕大多數算力盡數從自己的思維中抽出,向眼前的一切障礙進行解析。
‘轟隆——轟隆——’
北冰的坎帕夫斯基展現出狼神之姿,和羅甘道所駕馭著的eva一起一拳又一拳地轟擊著這看上去無論從哪個方向都完滿無瑕的阻斷區。他們的拳擊讓整片空間都泛起片片漣漪,或許,很快破漏就會出現在精於計算者的觀測裡。
坎帕夫斯基,霸王。
不知道為什麼,蕭宏律在看見那個北歐男人的時候,總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像是投緣,又像是存在著某種虧欠。他覺得如果坎帕夫斯基向他提出什麼不過分的要求,那自己或許會很難拒絕。而奇妙的是坎帕夫斯基似乎也有著類似的想法,在和他表現出善意和親近的同時,又維持著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