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有一次。】
任真登上了炬火高塔。
【人類城的進攻,只有執行一次的餘量。】
任真坐在了黃金王座之上。
她是這座城市中地位除卻姜玉以外最高的人,當姜玉離開之後,所有的許可權便都對她開放。而當她登上黃金王座的時候,無數的資訊,無數的情報,便充斥了她的軀殼。
死亡只是一瞬,她那真魔級的執念結構,根本就經不起如此龐大的資訊洪流灼燒。
然而死亡並不是結束,在這猩紅的光之潮中,在這‘否天’的領域之中。即便她在一瞬間便燃燒殆盡,她也依舊能夠以死魂靈的姿態,繼續停留在王座之上。
【我不是為了向你證明什麼,將軍。我不是為了向你證明,人類不是隻能夠被你保護的芭比娃娃。】
【我只是要履行我的職責,結束這最終的戰場。】
死亡。
無數次的死亡。
即便是死魂靈也能夠再死一次。她的執念,她的意志,每一剎那都被黃金王座的訊息之潮萬千次地燃燒。她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又在下一瞬間完好如初。而她在此刻所承受的痛楚,或許能夠和那被猩紅之潮侵蝕的銀之蛇等價。
她不是銀之蛇,她遠遠沒有那樣可供消耗的體量。
但是,她和銀之蛇存在差異。那便是她在這一刻,有無數人都在陪伴著她。
救世軍裡的同僚。她所眷念,她所仰慕的物件。
普通的人類城住民,她的街坊,鄰居,一起說過話,在市場中偶遇過的友人。
那些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那些見過她而不曾被她目光觸碰的軀殼。她作為‘人’,在‘社會’這一網路中所接觸過的每一個節點,如今都在她的身旁。
他們對她說——
‘加油。’
‘你可以的。’
‘我們一直都在你身旁。’
他們的聲音在她耳側迴響。而她便也因此而擁有了無盡的力量。
人類城在靜默之中無聲前進。她無視了烈火焚燒,和千刀萬剮。
【我不是特殊的。】
她注視著銀色的蛇,等待著那個時機的抵達。她沒有和姜玉鄭吒等人有過任何商量,但當‘否天’被啟用之後,她便知曉必須有一個人需要抵達這王座之上。
誰都可以,正好是她。
【無論是誰,都能夠堅持著抵達這個地方。】
人類城的蓄力無聲運作。鄭吒是幌子,也是必殺。但他的蓄力終究會露出破綻,只要他接近了那個能夠對蛇一擊必殺的臨界點。蛇的預警便必然會捕捉到他,無論他身上披了多少層偽裝。
所以,必須有東西,為他拖延那一瞬時光。
必須有力量,讓蛇在那一刻無法逃離鄭吒的斬殺。
蛇不會注視到人類城——就算有,也只會很少。因為‘否天’之力已然足夠強大。若是人類城還有著分線偷襲的餘力,為什麼不加強‘否天’的輸出,或許就能夠徹底將它擊倒。
蛇是對的,‘否天’的驅動早已抵達極限。而人類城之所以能夠運作,只不過是因為它在成為超越真名天生武器的秘寶之前,本就是一座可以自主行動的要塞城堡。
所以,必須得有人登上黃金王座。必須得有人,驅動這座城堡。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這個人註定,要在王座之上迎接無數次的死亡。
直到她被徹底消耗。直到她完成目標。
而在那之前,哪怕她倒下,也會有另一個替補,立刻代替掉她。
楊續已經站在王座之側了。更多的同僚也已登上炬火高塔。甚至就連那位和姜玉最早結緣的段瑞,也已然有一隻腳踏在高塔的臺階之上。
【但很抱歉,我要獨佔這份榮耀了。】
時機已然抵達。
那個能夠傷到蛇的男人已然暴露,而蛇的目光,也盡數投注在他身上。
最後的最後,任真或許有點想轉過頭,看一眼身側的同伴。然而這念頭甚至沒有從她心底升起,因為她所有的心力,都注視著她的目標。
【那麼,我上了。】
她的思維徹底融化。
【我們上了。】
巨城轟然彈出,從這近在咫尺的區域,朝著巨蛇急速撞下。那在上一刻還充斥了整片天穹的‘否天’猩紅光潮,於剎那間便完全收束於巨城之上。
銀之蛇措不及防。
它沒有餘力做出任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