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亞威的詛咒隨著流星之槍一起迴歸,宛若劇毒的蛇。
而姜玉抓住了槍,就如同手捏在了蛇的七寸之上。
蛇在尖叫,它發出‘嘶嘶’的聲音,在姜玉的手掌上不住撕咬。它確實地汙染了姜玉用以構築身體的一部分雷光,而這汙染又以肉眼可見的高速從姜玉的軀殼之上抹消。
消除,再度復現。
再度消除,第二次的復現要比第一次更少。
一道無形的眸光彷彿垂落在了姜玉的身上。而姜玉的視線和它在虛無中漠然碰撞。
——它在看著我,它在警惕我。
——它或許也意識到了戰局的微妙變化。
姜玉站在伊述的神殿內部,數百上千枚金蘋果漂浮著環繞著它。亞威施加在流星之槍上的詛咒同時也是用以限制它的誘餌,因為那確實是一份可以吸收,吞噬的純淨力量。
戰爭的力量。
戰爭正在天規的秩序下急劇規範化。
它將姜玉拖延,又被姜玉吸收。而在戰爭被吞噬,汲取的同時。這片大地上的一切戰爭也都隨之映入姜玉的眼眸之中。
不列顛尼亞的阿爾比昂軍團已然在法國投降之前攻佔了巴黎。盧浮宮和聖母院化作灰燼,高聳的埃菲爾鐵塔在熔化中連著金屬構架一起燃燒。米迦勒和它的憑依體向著西方逃竄,很快就要被推到海上。
米諾斯人已然摧毀了華盛頓,攻佔了紐約,整個密西西比河流域被美國人的鮮血染紅然後又染黑。雷米爾三次試圖斬首黃金雷樹又三次被打退,戰線已然被推到了洛杉磯的邊境上。
東方已然是一片狼藉——張傑的蹩腳演出換來了日本列島的坍塌。富士山被龐大的念動力像是擠破膿瘡一樣強行打爆。龐大的火山爆發因此而連鎖生成。本州島的三分之一被岩漿淹沒,而剩餘的三分之二則被覆蓋於連綿不斷的地震之下。
而埃及已然不是戰場——法老恢復了理智,迦太基人回到了海上。雙方都在舔舐著這場錯誤的戰爭對彼此所造成的累累傷痕。但許多被聖化的埃及人依舊癲狂,它們讓小規模的戰鬥依舊不斷爆發。
彼此廝殺,彼此爭鬥。而所有的戰爭,環繞著一個原初的點爆發。
希伯來人。
柏林。
赫梯的戰車已然推平了柏林的所有防線。德國的散兵遊勇配合著他們發揮出了絕佳的守土鬥志,對於拆自己家這件事可謂是毫無猶豫。而被戰車衝爛的希伯來人正在牟剛的追擊下向著南方狼狽奔逃,他們的腳步很快,又受到亞威努力擠出來的那一團力量作為庇護,對他們而言,西奈山就在不遠的地方。
這場戰爭已然步入尾聲。
明面上的所有戰場都傾向於輪迴者們的勝利。而被乘勝追擊,便是這群敗軍之將在此刻所能夠起到的最大功效。甚至位於西奈山上的亞威也適時地表現出了些許的煩躁,它數次朝著堵住它的鄭吒投下足以蒸發整片大陸的熾烈光劍,然後被戾炎之海一次又一次地抵擋。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誤導,只是偽裝。甚至包括那份用以牽制姜玉的戰爭神權在內,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張底牌的爆發。因為姜玉在這一刻遍覽了整個神鬼世界中的一切戰爭,卻唯獨帷幕之後的那一場聖化侵蝕他看不到。
梅塔特隆——整個帷幕的領地,已然有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部分被它和它的軍團所聖化。反抗者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屠戮殆盡,而被聖化的數十億信徒在大地上建立起連綿不絕的高塔,讓天界的光輝將每一寸土地都打上梅塔特隆的信標。
——楚軒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在一瞬間解決掉梅塔特隆並不難,但想要將被聖化的土地逆轉,卻是的確有些難搞。
——我都要想不出辦法了。
姜玉手上的戰爭神權一次又一次地被純化,以一個符合局勢需求的速度逐漸變轉為他的資糧。他的確沒辦法獨自一人處理好這個問題,不過好在,還有人可以幫助他。
——詹嵐,你準備好了嗎?
他於心中詢問。
——“隨時可以。”
自帷幕落下後便隱去行蹤的詹嵐,在他的心底低語——影的軀殼還留在米諾斯的國度中,而姜玉確信亞威看得到她。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翻來覆去,還是這樣。
——那麼……
姜玉計算著戰爭神權的最低壓制節點,和希伯來人抵達目標的時間。並毫不意外地發現兩者之間位於同一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