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隊和法老拉美西斯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
法老拉美西斯非常珍惜他的妻子和兒子。
基於以上兩點,中洲隊若是真的執行神子刺殺,那無疑會立刻站在法老的對立面。而在整個埃及都是儀式場地和後續戰場核心的前提下,這一操作對於輪迴者而言無疑是相當不利。
然而輪迴者們已然弄明白了儀式的運作邏輯——希伯來人才是儀式的核心,出埃及記的主角。他們所知曉和經歷的一切才是推動這一儀式的真正動力。換而言之,只要希伯來人‘眼見為實’,那麼儀式之死便可成立。
只需要……進行一番有效溝通而已。
…………………………
詹嵐不是去溝通的人——她的職責是構造一個溝通的平臺,而後,剩餘的事自然有其它人去處理。
處理的人是楚軒,而關於楚軒和拉美西斯在夢境中的對話,她連一個字都不想去了解。
她還有自己的問題需要解決呢。
——天使之血。
精神力波動構築對話的夢境,而詹嵐的軀體則漫步於被黑夜所籠罩的培爾城中。黑暗之災已然持續了整整一天,而現在,天空的漆黑源自於原本就應當擁有的夜。
——我的血……要怎樣才能夠解決?
了結一個血統的因果並不是單純捨棄軀體就能夠解決的事。在自己戰鬥,冒險,成長的過程之中。自己的血統,能量,戰鬥技術,都將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湧入自己的人生之中。而在那之後,它就佔據了兌換者自身的時間線。
時間線,抑或者世界線?
詹嵐能夠些許地感知到它——在開啟了‘天啟’之後,她能夠比較模糊地感知到自己的過去,以及那宛若寄生藤一般攀爬在自己人生之上的天使之血。而在和姜玉交談的時候,她經常會聽見姜玉用‘源世界線’這個名詞來稱呼它,她不知道緣由,但她覺得這個名詞還算貼切。
——我的起源,我的世界線。
姜玉沒有解釋‘源世界線’這個名詞的來源,但是她能夠用自己的方式來理解。而自己先前曾經在姜玉的協助下對自身的源世界線進行了些許糾正——‘用龐大的過去碾碎龐大的未來’——姜玉倒是喜歡引用這些動漫角色的話。
真是個老二刺螈——姜玉喜歡用這個帶上一點自嘲的稱呼,而不是更加準確的‘二次元’。
但姜玉幫不了她全部。
他做的事情不過是將現下的疾病祛除,所謂的頭疼醫頭,腳痛醫腳。時間線末端的病痛固然是被他成功消除,但病患的根源卻依舊殘留。
這是隻有她自己能夠解決的事——祛除天庭的心智汙染後,還得祛除天庭的血脈,因果汙染。
而麻煩就在於,她還不太清楚應該怎樣才能夠切實地走出這一步。
——但我知道我可以在這裡走出這一步。
緣由不明,但是詹嵐有這種微妙的感覺。這份感覺或許來自荷魯斯的儀式,或許來自荷魯斯本人,但也有可能,源自……主神。
姜玉說過,這個世界依舊在主神的掌握之中。自己等人被派遣到的這個時間點正好便是最能夠獲取最大收益的節點,只要自己能夠透過對應的考驗。
解決血統隱患當然是一種了不得的收穫。
而現在……
——而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做不到。
很接近,但是還做不到。
詹嵐停下腳步,她故意模糊掉自己的方向感,然後讓自己隨心所欲地漫步於黑暗之中。畢竟整個世界依舊在主神的支配之下。那麼,這方世界中的命運也應當是主神可以調配的引數。
她看到了。
映入眼眸之中的,是希伯來人的棚屋——這個時代還不是有蠟燭和油燈的時代。但希伯來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間裡捧起一團團靈火。
他們聚集在一處,他們正在密謀——十災的最後一災舊約中的體現為‘天使持劍走進了每一戶人家的房屋,並殺死了所有的頭生子,無論人類,抑或牲畜’。而所有的希伯來人都可以倖免,因為他們用羊血標記了自己家的門戶。
天使也得認路。
黑刀之夜正在醞釀,然而來自西奈山的無形天使卻已然在培爾城外盤旋飛舞。它們等待著希伯來人遵循舊約做出行動,而希伯來人正小聲爭執著,商討接下來應該怎麼行動。
激進派認為希伯來人應當放下所謂的十災,趁著黑暗直接跑路。
而保守派認為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