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鋹年齡漸長,在龔澄樞引導之下,其風流侈靡和殘忍暴戾,與他的先人們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基本上不上朝理政,終日躲在後宮裡宴飲作樂,或是巡幸出遊,以美酒、美女和絲竹笙簧為伴。宮內麗姝佳人數不勝數,花容月貌和溫香軟玉玩膩了,就像山珍海味吃膩了一樣,這位一直在閹人與女人的包圍和薰陶下也變得心理畸形的風流天子,別出心裁地將一個波斯女孩置入宮中,供其玩樂。
這波期女孩十五六歲,長得又黑又胖,渾身肉突突的,像個極富彈性和肉感的圓球。原形的臉龐,圓鼓鼓的**,圓而柔軟的腰肢,渾圓的臂部,又圓又粗的大腿,全身上下,無處不是圓的組合。且她的面板又黑又亮,被豐滿的肌肉撐脹著,像裹著一層薄薄的滑膩無比的黑色綢緞,光可鑑人。
劉鋹十分寵愛這個異邦女子,親暱的稱她為“媚豬”。他每日把“媚豬”帶在身邊,出必同輦,坐必同席,臥必同床。他曾讓“媚豬”在臣屬們面前脫得一絲不掛,讓大臣們欣賞那漆黑油亮的面板和肥圓的肉身,十分得意的說:“朕夜擁‘媚豬’,雖冰雪隆冬,亦溫暖如春;雖竹床草蓆,亦柔軟似錦。”
韓申業還特別告訴趙匡胤,南漢當今皇帝除驕奢淫.逸之外,還偏好酷刑峻法,嗜殺成性。
這位南漢皇帝親自創立了刳剔、炮炙、灌鼻、割捨、肢解、烹蒸等酷刑;又設一水獄,將毒蛇放入池水中,再將人投入,讓千萬條毒蛇活活把人盯咬啃噬;有時還把人扔進滾開的熱水裡,再撈出來,在燙爛的面板上敷上鹽和酒,放在烈日下暴曬,讓人滿滿的腐爛至死。
有一次夜間宴飲,劉鋹多喝了幾杯,已是爛醉,卻又乘著酒興,讓一個戲子站出來,在他頭頂上放了一個西瓜,他要試劍。劉鋹東倒西歪,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手持利劍,猛地向那戲子頭頂的西瓜砍去,席間眾人或別轉了腦袋,或緊閉了眼睛,都不忍心看。
卻聽“咔嚓”一聲,眾人睜眼看去,那戲子的頭顱早被砍落在地,脖腔裡面的血噴射而出,眾人嚇得渾身發抖,劉鋹卻手持血劍,哈哈大笑。但這時龔澄樞突然來了,一聲冷哼,嚇得劉鋹趕緊噤聲,乖乖坐回位置。
趙匡胤聽著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再與武德司打探回來的訊息一印證,他這個一生馳騁沙場,殺過無數人,見過無數殺人場面的開國大帝,都禁不住幾了一個冷顫。
聽韓申業說完之後,趙匡胤驚駭和憤慨地說道:“如此衣冠禽獸的無能之輩,居然面南稱尊,南漢民眾,何以能堪?吾當發兵,救此一方民眾於水火之中。”
趙匡胤這樣說著,但心中卻是凜然,知道使得南漢皇帝如此不堪,甚至變成徹頭徹尾瘋子的真正罪魁禍首,乃是那天一道掌教陳景元。
陳景元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他又想起一直被他視為心頭之患的那股神秘勢力,他開國之初,若不是果斷與其一刀兩斷,沒有倚重於此勢力,甚至削弱其一部分勢力。否則,說不定下場和這南漢幾代皇帝一樣,成為傀儡。
“朕有此見識和能力,但朕的子孫後代未必擁有這個能力,這些賊人不除,我趙氏江山恐難坐穩。”趙匡胤眸中寒光閃爍,心中卻已經殺機如潮。
“不過此事急也急不來,當前首要之事自然是討伐南漢,弔民伐罪。但是嶺南距中原千山萬水之遙,我軍剛征討完北漢堪堪半年而已。尚需休整。”趙匡胤深思熟慮,決定對南漢先禮後兵,採取請人勸降,讓其先稱臣,然後伺機出動大軍,力圖少動兵戈收復南漢。
趙匡胤將趙普、曹彬等兩府重臣和趙光義召進宮中,進行一番商議之後,認為南唐與南漢關係一直較為密切,似昆仲之間,而南唐國主李煜早已臣服於宋,事事畢恭畢敬,俯首帖耳。
於是趙匡胤立即傳諭南唐主李煜,令他出面,勸降南漢。與此同時,趙匡胤也不放鬆武力收復南漢的準備。他任命右補闕為荊湖轉運使,在荊湖一帶充分屯集糧草和攻戰器具,準備一旦勸降不成,便發兵以武力收復南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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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開寶二年的臘月,交替在風雪和晴天之中。
前兩天的一場大雪甚至壓垮了城裡城外的上百間平民屋舍,但到了今天,天上又是晴空萬里,白雪皚皚的山頭上反射著奪目的陽光。
祥符侯府的大門前,韓可兒呵著手,暖暖的白霧從指縫中散逸出來,披著猩紅的斗篷,一整條狐皮圍脖繞在頸中。揚起的小臉凍得通紅,挺翹的鼻尖都是紅紅的。水兒穿著單薄,一雙小手就暴露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