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過沙盤之後,深吸一口氣,發自內心的說道:“有如此詳盡的情報,陛下若不得西域,天理何在?”
葉塵笑了笑,問道:“端木先生何不詳論之?”
端木仲仁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一介文人,從未領過兵打過仗,不敢肆意妄言,但卻有幾點可慮之處,說於陛下和大將軍聽,還望能夠有所用處。”
葉塵說道:“端木先生客氣了,還請暢所欲言。”
端木仲仁看著沙盤,略一思索之後,說道:“據老夫所知,西域河西走廊之諸州豪強均是經營日久,實力不弱,且西域多有戰事,土匪強盜多如牛毛,能得一州之地且守住者手中兵馬素來悍勇,且絕非無能之輩。兼之河西走廊路途險惡,多為沙漠大荒,數百里無人煙。轉運之難,莫過於此。守軍很輕鬆便可做到堅壁清野以待,我軍遠征之軍,糧草輜重運送實為不易,若糧道有失,實有傾覆之危。所以,當派遣得力干將保護糧道萬無一失。”
葉塵眸中精光閃爍,楊繼業、曾尚飛臉上均有動容,雲月大師始終神色淡然。
楊繼業和曾尚飛動容是因為端木仲仁所言,竟然與他們軍樞部上下軍議研究出的有關西征河西走廊最大問題幾乎絲毫不差,兩人不由心中暗贊:“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葉塵笑道:“誠然,端木先生所言亦是我祥符國上下所憂慮者。攻打河西走廊,最難的確是在補給。”
端木仲仁自不會以為他剛才所言祥符國君臣會想不到,這只不過是拋磚引玉之言,當下又說道:“不過,老夫以為,以祥符國軍隊強大,只需步步為營,護守糧道,不愁河西走廊諸州不破。”
葉塵微微點頭,端木仲仁前面所說也的確切中要害。後面所言也只是中肯穩妥之言,並無出奇之策。
事實上,葉塵雖然一心想要拿下河西走廊,讓其成為祥符國又一條經久不衰,甚至視之為依仗的財路,但他對於短時間內且很順利的將河西走廊拿下始終抱持著謹慎的態度。
因為他知道,戰爭一旦開始,就會出現許多意料之外的情況,哪怕他讓軍樞部做了再多的準備,但是河西走廊中自然條件的惡劣程度依然難以克服,西征大軍輸在補給之上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葉塵對戰前的推演與實際戰爭中定然會存在差異的情況,有著清醒的認識。比如,自古以來,凡是能夠領兵打仗的將領無不都知道糧道的重要性,但是實事上因為糧道補給被劫、甚至自然因素被破壞,從而失敗的戰爭例子,可謂是數不勝數,甚至始終佔據著歷史上所有戰爭中的絕大部分。
當然,此時葉塵卻沒有必要和端木仲仁討論這些。
“所以,老夫還是認為陛下對西域之戰,戰場之外的各種手段也是尤為重要。有些時候能夠抵得上數萬大軍。”端木仲仁一邊漬漬稱奇的看著沙盤,一邊再次說道。
葉塵點了點頭,說道:“端木先生所言極是,那………以端木先生看來,何時發兵最佳?”
“五月!”端木仲仁不假思索的回道。
“五月?”
“正是。河西走廊各個豪強勢力麾下兵馬多是騎兵,陛下之大軍騎兵和步兵參半,我之優劣甚明。當秋高馬肥,弓矢勁利之時,是賊雄我劣,若戰於敵境,則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在敵,智者所不取。至冬深水枯之時,賊馬無隔夜之草,是其弱之時。然冬季苦寒,進攻不易,此兩不利之時。至春深,賊勢更弱,而陛下則練兵秣馬,可乘便而出,此我雄而賊劣之時。是故五月出兵,陛下大軍可得天時。”端木仲仁非常自信的說道。
葉塵在心裡讚許了一句,這番道理,楊繼業和曾尚飛他說過,下旨給各軍團長讓他們提出對發兵河西走廊各自的戰略戰術時,有不少軍團長也提到了這一點。從軍事上來說,葉塵不得不承認最恰當的開戰時間,是五月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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